荣克与其说是要做油藻,不如说是虚声恫吓财团。
这是一把很有意思的牌。
一桌赌客,牌面各不相同,他手里一个A,财团手里四个A。
财团的牌可以稳赢全桌。
关键是,一副扑克牌一共就四张A。
他知道财团在作弊,财团也知道他手里有个A。
财团要想赢全桌,就不敢让他亮牌。
他同样不敢亮牌,亮牌是必须加注跟到底才有的资格。
加注亮牌只能打输财团,可他单一个A,赢不了桌上其他人的牌。
他一张A的牌面必输,也能打输桌上任何玩家,同样可以用一张A赢下全桌。
这才是这把牌有意思的地方!
“加利福尼亚不会为你背书。”
上校感觉到了面前之人骨子里的桀骜,既欣赏又反感,语气冷漠,“你不怕各方对你的问候,继续!”
“会是什么?”荣克好奇,他不怕有人来干掉他,那就坏规矩了。
“会先用罚单跟你打招呼的。”
矮子乔耸耸肩,“SP有车,有食品,有电力,可以跟你打招呼的方式多种多样。等你应付完罚单,再谈别的。”
论不节能与污染,悍马,奥什科什,甚至洛克希德马丁造的车,个个油老虎,肯定最不环保。
但是,领罚单的永远是最节能环保的乘用车。
这帮战争贩子,反倒从来不领什么罚单。
“唔?”
荣克明白与一群战争贩子探讨什么环保节能都是多余,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突然发现,自己对藻失去兴趣了呢?”
“那我们就继续猎熊。”
矮子乔笑道,“你回去继续享受你的安静时光。”
本身实力达不到讨价还价的地步,荣克沉吟少许,问了上校一个既相关又无关的问题:“上校,我何时可以重燃兴趣呢?”
“等你彻底忘记你不是一个美国人的时候。”
上校说出了米伦伯格家族最著名的那句话,“德国人越快变成美国人越好。”
“美国陆军,就是普鲁士式陆军啊。”
荣克笑笑,“架构是普鲁士式,打什么旗帜,穿什么衣服,重要么?”
上校的双眼蓦然锐利起来,温润中含着一丝冷酷:“你是一个很难得的人,在东方人中更为难得,珍惜它。”
荣克听出了话里的危险,却反而放松了:“这是种族歧视么?”
“是的。”
上校点头,“你有意见?”
“没事!”
荣克同样点点头:“我就是问问。”
矮子乔似乎想打个圆场,开玩笑似的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因为要记住脱帽的那一刻。”荣克笑道。
“脱帽的那一刻?”
矮子乔疑惑的问,见荣克笑而不语,扭头问上校,“那是什么?”
“…那是纳粹上台的原因!”
上校深深的看了荣克一眼,沉声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那是场伟大的战争!”
荣克昂声道,“它彻底颠覆了无数民族的印象,为全人类指明了方向。”
“你也期待这么一场战争么?”上校问。
“我不期待。”
荣克微笑道,“我会亲手创造它!”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前。”
矮子乔无奈的看着两个神经不太正常的家伙,“我们是不是该先猎到我们的第一头大熊?”
……
原地停留半日,未能等来北极熊。
雪橇犬拉动雪橇屋,继续向北极圈中心挺进。
第三天晚些的时候,还遇上了暴风雪。
先是天空灰下来,雾蒙蒙的,跟着雪连成了一道道竖着的灰线,一把大扫帚一样裹着呼啸的风团扫了过来。
荣克第一次见识到极地的暴风雪,一片银白的世界,居然刮起的风暴是灰色的,一点都不科学。
风暴来时,大木屋好像正被无数板儿砖砸一样,雨打芭蕉,噼里啪啦。
风把房子推的摇摇晃晃,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样,晃得不剧烈,慢腾腾摇晃出的那种幅度,却很让人感到恶心。
荣克不晕船不晕车,都感觉有点晕房。
屋内的六人与一群狗,人不语狗不叫,鸦雀无声。
风暴过境大约用了四五个小时,具体时间闹不清了。
六人坐着的,歪着的,靠墙的,抱着狗的,造型各异。
荣克是钻睡袋的,似睡非睡,迷迷糊糊中竟然奇异的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四周很静,或许是天冷冻住了脑浆,过了少许,才发现风暴过去了。
钻出睡袋,起身走出房门。
门外,亨德森父子正在架燃料炉,一群哈士奇拴着狗链,卧在一旁。
天穹之上,一片青蒙,并没有雨后的那种通透。
反而挂着一个彩虹一样,白雾一样的拱型白虹。
不知道是云还是什么玩意。
“克。”
小凯蒂在身后抓着他的胳膊转了出来,递过来一盒软膏一样的玩意,提醒道,“远离热水。”
“遵命。”
荣克道谢,把软膏接了过来,脱下手套,拧出一点打薄,在手上涂抹起来。
这是深潜极地防冻油,油里含有一种从北极蜘蛛身上提取的防冻剂。
他不听医嘱,前天用热水洗了洗脸和手,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就开始浮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