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伤号吊着个膀子,一只胳膊被绷带夹板固定在胸下,正一脸忧伤,闻声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反而看了眼面前话筒上的标志,问道:“CNN的?”
“对。”女记者甩头捋了下头发,一股战地记者的范儿。
伤号举起好的那条胳膊,指了下身旁不远架着的摄像机:“你们架摄像机的那个架子,借我用用呗。”
“干嘛?”女记者眼神困惑。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要说的么?”
伤号一脸忧伤,“他们有警棍,电击枪,还他妈放狗,我们啥也没有,能不愤怒么?胳膊都给我打折了。”
女记者汗下来了:“您应该随车到医院,打石膏。”
“你当我是受点伤就躲到妈妈怀里的高材生么?”
伤号斜眼朝上看着女记者,“我他妈高中都没毕业,学校,社会,军队,公司,告诉我的都是面对挑衅该如何做,可没教过我怎么跑。”
“公司?”女记者眼睛一亮。
SP门前今天发生的奇怪事太多了,从中午一场血腥厮打,从下午零星打到傍晚,中间一堆人被担架抬走,记者都被打进医院包扎去了,两方对打的愣是没人报警。
帝国郡的居民也怪,就在旁边喜滋滋的欢呼,SP保安打翻RR公司的雇员,观战者欢呼。
魔方兔子的示-威众把SP的保安锤翻了,土老帽们的欢呼声更高,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拍巴掌。
帝国郡的警察更怪,除了不公然欢呼拍巴掌添乱,与一群土老帽一样兴奋,就不执法。
要说帝国郡的居民跟警察恨SP公司也不对,SP的保安与RR公司的示-威众打赢了,对观战的土老帽与警察摆POSS,都能赢得一片叫好。
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鬼地方太诡异了。
现场记者的情绪基本都被这种奇怪的氛围调动了。
听到采访对象谈及公司,女记者赶紧追问:“SP还是魔方兔子?”
“都他妈一样。”
伤号肯定道,“一样坏。”
女记者来了兴趣:“一样坏?”
“是啊!”
伤号无比肯定,“你不能说美国军队很操蛋,但海军不操蛋。我虽然是海军陆战队,但也知道海军很操蛋。”
说着,又加了一句,“当然,陆军那群傻蛋,更操蛋。”
女记者擦了下额头:“幸好我这不是直播,您的俚语太多了,真播出的话会‘哔哔哔’响个不停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感觉我挺上镜的。”
伤号用没受伤的手摸下下自己脸上的青茬,唏嘘道,“只拍肩以上部分,妈妈从电视里看到我会很开心的,把我的声音掐了就是了。
反正我在军队里对长官反映的事情,他们一向帮我主动掐掉的,我习惯了。”
女记者精神有点颓,举着话筒有气无力:“拜托,你们不是抗-议魔方兔子么,怎么变成了对军队的控诉了?”
“都一样,它们一样操蛋。”
伤号一脸忧伤,“你不要被我们公司那些看似阳光的宣传骗了,魔方兔子与美国军队一样,都不是好人应该待得地方,都是只有战士才能生存。
欺负新人,抢线路,你软弱全车组都欺负你。车组不行,优秀的车队就不要你,只能替补,只能在荒凉的屁地儿摆摊,永远别他妈想进奖池。
不是坏蛋,想在军队里当上将军?你不要被军队看似阳光的宣传骗了,这两个鬼地方我都待过,我有发言权,都一样操蛋,信我的,没错!”
女记者颓然放下了话筒,对摄像打了个“切”的手势,揉了揉眼角,对面前的伤号服气的点点头:“伙计,你把我的现场采访搞砸了,我回去还要补份文字的。看在上帝的份上,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搞成这个鬼样子么?
好像是对麦当劳示-威?你们却跟SP的保安打起来了!
好像不是劳资纠纷?可你们却唱着被压迫的歌!”
“你问我,我问谁?”
伤号闻声,同样一脸郁闷,生气道,“都怪那头大狗熊,那就是个单细胞生物,这种蠢货我在陆战队见多了,被担架先抬走的永远是这种蠢货。
我们可不是蠢货,面对蠢货的机关枪,不想被救护车抬走,除了唱歌,不是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么?在军队中,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挑衅蠢货,那会被蠢货打成蜂窝的。
蠢货永远不担心后果,只担心被人发现他是个蠢货,发现这一众人皆知的秘密要缄默,说出来就会被蠢货灭口的。
Don't.ask,Don't.tell,这就是军队教会我的。”
女记者懵了:“这不是总统针对同性恋问题的军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