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游艇会的保洁打扫了一下船上卫生,把盘子柜子镜子擦亮,就开出来了。
船是黑白相间的流线艇式造型,上层甲板有停机坪,海上风大,又不是艇配直升机,落的时候费了点功夫。
荣克一行下来的时候,一个胖子正叼着雪茄在旁边等着,身边还跟着一个与其样貌有几分相似的青年。
“我见飞机没在,以为去接你们了呢?”
荣克把围巾扯了下来,走过来与胖子拥抱了一下,“谢利!”
胖子八十有五了,犹太人,叫谢尔登.G.阿德尔森,父亲那代才从东欧立陶宛移民美国波士顿。
犹太人在美国受歧视很长时间,至今主流社会都不怎么待见他们。
他爸是开出租的,他是白手起家,从卖报纸洗发水开始,一路晋升美国赌王,全球最大博彩集团,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董事长。
澳门金沙,威尼斯人度假村儿,新加坡滨海金沙酒店,都是他开的。
当初拿赌牌的时候,还跟澳门新赌王吕志和撕过,就是因为他俩撕,才把澳门本来要发的三张赌牌,变成了三正三副六张赌牌。
吕志和的银河拿的是正牌,他拿的是副牌,不过正副赌牌一模一样,就是个台阶,解释下为何三变六的问题。
“我飞机那么小,就是不想跟不相干的人同机。”
阿德尔森把雪茄一摘,又与荣克拥了一下,指了下身旁的青年,“罗布,网络的事我不懂,要看年轻人了。”
阿德尔森与白手起家的洛克菲勒一样,财富排名曾经仅次于巴菲特与盖茨,但是一直用他那架737小飞机。
正如洛克菲勒始终开老福特,巴菲特始终住着几十年前的小房子一样。
曾经有记者嘲笑洛克菲勒的吝啬,问你儿子那么豪车,你怎么还是开老福特,洛克菲勒答:“因为我没有一个百万富翁的父亲”。
摩根银行的创始人庞博迪,在伦敦为了省两便士,可以站在小雨的路边,对豪华马车视而不见,专等廉价公共马车过来。
翻译成中文,就是看见的士不拦,就等公交车。
荣克的吝啬经常被美国媒体嘲讽,但却让阿德尔森这样白手起家的人,感到非常踏实。
“小R,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荣克一副长辈的样子,大刺刺的冲比他年龄还大的罗布来了一句,后者却没有不满,反而恭敬的应是。
“你这样不好。”
荣克一行一边与阿德尔森相携朝舱里走,一边抱怨,“能坐六个人的飞机,你没有坐满就飞过来,浪费了一趟燃油,磨损了零件,增加了飞行员的飞行小时,你是不是该开张支票给我?”
“那是不可能的。”
阿德尔森哈哈大笑,得意极了,“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么?”
说着,对荣克比划了一个单手朝前一摊的邀舞动作,“我最讨厌把钱掏给别人。”
一行人到了艇尾的会客厅坐下,服务员端来了茶水小点。
荣克把外套脱了,见阿德尔森掏出一格药片,合着一杯威士忌吞咽,不由摇头道:“你这是什么偏方?医生没告诉要少喝么?”
“…威士忌可以让我感到血脉的跳动。”
阿德尔森把药昂头咽了,合了合西装的衣摆,“证明我的心脏还在工作。”
“是的,它需要燃料。”
荣克点了点头,坐下来扭头对一旁的服务生道,“我记得我把俄国人送我的伏特加扔船上不少,找出来,让这个老胖子试试。”
“它有多带劲?”阿德尔森舔了舔嘴唇,感兴趣的问。
“不知道火机能不能点燃。”
荣克随口道,“你的保险自杀赔不赔,万一不赔,你要损失一大笔钱。”
阿德尔森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屑道:“我才不保呢,谁也别想从我的兜里掏钱,特普朗那个杂种,说好的降税,吵吵吵了这么久,在我见上帝之前,不知道能不能降下来。”
“去他妈的吧。”
荣克一摆手,“反正别想收我的税,我严重亏损,随时露宿街头。”
俩人正扯着淡,外面又是一阵螺旋桨的声音,荣克跟阿德尔森坐着没动,罗布与小桃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