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好事?”
荣克胳膊朝后,往车顶上一架,轻笑道,“特斯拉的待遇是合作换来的,别家厂不帮我研究太空技术,不与Lyft并联,不与天眼并联,不与我们的汽配服务站并联,不与我们的保险业务并联,我们凭什么对他们提供免费充电?”
马斯克亲热的搂上荣克的肩膀,谄媚道:“能不能再公关公关,让加州跟联邦再多补贴特斯拉5000。”
“我又不是神仙。”
荣克没好气的扛了下肩膀,思索道,“公关那类的都是枝节,我来是问你个我想不明白的事啊。”
“还没想明白呢,你都追着我问多久了?”
马斯克满脸无奈,“我也没想明白呢。”
“是啊,这真是一个操蛋的事。”
荣克略抬了抬头,闷闷道,“不光美国,中国印度等等都差不多,班加罗尔,和谐,魔都,鸟城。与硅谷一样,程序猿都是集中在消费最高,生活成本最高的区域。当然,拿的也是最优渥的待遇。”
“你说的悖论我也解不开。”
马斯克泄气道,“我都起诉公司离职雇员很多次了,不遵守竞业禁止协议都是小问题了。偷走公司研究成果,窃取机密文件,拉离职前的雇员。出去租个车库,打个招标项目书,就开始几千万上亿的拉风投了。
我跟你的认识是一样的,硅谷的程序员技术普遍算不上优秀,不说与全美大学,甚或连高中兴趣小组的水平都不如,更不要说专业的研究所与实验室了。
计算机底层技术,最优秀的程序员,全在联邦研究所,在军事系统公司,在IBM,Intel,微软,甲骨文,甚或苹果,三星那样的商业大公司里。
吸引最新涌现的优秀程序员的地方,是谷歌,是Facebook这样正在显露大公司气质的公司。
甚或我们当初创建的Paypal,一旦它显露了不凡,成长的过程中就是吸引优秀程序员的磁石。
可是,说实话,我与你看法一样,硅谷的程序员普遍水平一般,甚至可以称之为低劣,都是一些薪水小偷。
硅谷这类地方,是金钱涌动的地方,适合创业,却不是程序员安心工作的地方。
这就是为何硅谷的老板们对你的‘程序猿’计划如此支持。
我们都知道问题所在,可都对这个问题无可奈何。这个问题,是个悖论。”
“是啊,悖论。”
荣克也有点头疼,“硅谷与好莱坞一样,梦想成为明星的是大多数,真正成为明星的是极少数。
硅谷好就好在比好莱坞片场的岗位充足,不至于让做梦的大明星去洗盘子。
没有这个明星梦,硅谷与好莱坞无法聚拢这么多的梦想家,无法聚拢这么多的热钱涌动。
可这种梦想的气泡,热钱的刺激,又让梦想与钱组成的一个个沙滩城堡,旋起旋灭。
我现在整合天幕内容部分的时候,最挠头的就是互联网部分。
怕浮躁,想换一个清净的环境,从氛围与环境上隔绝这层浮躁。可又怕不浮躁,怕氛围与环境太清净,会消磨灵感与激情。
最后,我还是感觉灵感与激情,比技术重要。
所以,选择了激发灵感与激情,稀释浮躁的双重路线,只是心中忐忑,看不清未来的演变情况。”
“你够可以了,起码大方向上是对的。”
马斯克没好气道,“你搞工业搞蒙了吧,互联网这种泡泡,飘起来就算成功,飘多高会破,那是市场与大环境的问题,它不是工业。
工业才是他妈的让我恼火的东西,陷进来就出不去。
我们做paypal只用找六个齿轮咬合住就行,只用打通六个环节,投入六个方向。其中一半还是信心环节,真正的技术只占一环。
组建团队,整合技术,衔接风投,创造市场,占据需求,稀释换手。毫无疑问,我们是天才,六个环节对我们来讲,就是红衣主教布道,向一群傻瓜讲解什么是上帝一样简单。
布道能花多长时间?不耽误我们趴体玩乐,开开F1,很轻松就把活干了。
可他妈的,我一造火箭就感觉不对劲了,火箭它不听我的,我让它上去它给我炸了。造台车六百个环节都不够,要打通一个环节就得再打通三个环节,层层叠叠,我都抑郁了。
要不是这东西实在是脱手不了,我真是扛不住了,老朋友都在埋怨我不跟他们玩,我他妈哪有空趴体?
他们那群傻货还以为我在吹泡泡呢,都不知道工业是在做减法,要一个零件一道工序,一美分一美元的朝下减,我为了做好减法,都他妈住厂里了,跟老婆孩子都没时间玩,跟他们玩,我GAY啊?”
埃隆.马斯克一通抱怨,再也不复媒体上那副展望未来的钢铁侠模样。
他创造信仰,同样是为了通过信仰的附加值,反向减少成本,这是硅谷的习惯性玩法,早就养成职业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