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买,不是疯了,是他买便宜。只用交36.8万,就能拿到一艘,还不用花钱学开飞机,飞行执照是免费培训,包含在购置费里。
他算过,有小飞跑往返,一个月保底能挣六万,半年就把头份钱赚回来了。
余款反正每月只要最少还余额的百分之一就行,那最多就是三万来块,还没利息。
那就慢慢还呗,他最少每月还能剩个两三万。
对这帮傻狍子的财大气粗,赫连城是深信不疑的,对人家说的活会越来越多,人根本就不够,他同样深信不疑。
为啥信?因为他面前的东哥,就带他去海参崴玩过,开过洋荤。还不是一次,东哥的公司一放薪,一休假,东哥就到处蹿,心情好就把他捎上,
主要是他救过东哥,东哥到村里偷鸡摸狗的时候,曾经被老乡家的狗追的跳河,是他给捞上来的。
赫连城开始感觉东哥是个大人物,日本,朝鲜,韩国,俄国,满地乱蹿,花钱大手大脚。
听东哥吹牛逼,环球旅游都环过一圈,世界转了个遍。
他不信,可东哥有视频有照片啊,那就不得不信了。
他为啥不信?因为东哥太能吹牛逼,而他又知道东哥就是个小工人,给厂子里运物料的,还不是开叉车,是用手推车,还没他抓鱼挖藕的技术含量高呢。
东哥会的推车,他不学就会。他能在冬天冰面上下网捞鱼,东哥就不会。
东哥就不是靠手艺吃饭的,是靠个叫“编号”的东西混饭的。
东哥有个“397”的编号,赫连城后来知道了,这个编号比东哥本人牛逼多了。按东哥吹的大牛逼,他们公司全球雇员超过五百万,东哥都不是百分之一,马上就是千分之一。
即便就是个下力气的一般工人,可东哥有了这个编号,那就不一般了。
就一个编号的福利,顶工资二十倍,东哥一月啥正事也不干,不是撵鸡就是偷狗,东游西晃,保底六万。
这让赫连城很吃惊,很不平衡,很不相信,感觉东哥太会吹牛逼。
可东哥很委屈,说他其实很谦虚,之所以谦虚被错认为吹牛逼,是自己没见过他老板。
按东哥的话说,与他老板相比,吹牛逼大王站在一旁,都会被自身的谦虚谨慎感动的热泪盈眶。只不过他老板比较疯,吹的牛逼再大非弄成了不可,这才看起来比较神。
“其实,我们老板就是个爱吹牛逼的大傻B,神经还他妈有问题。”
东哥如是形容自家的老板,一脸痛苦,“要不是有越来越多的压惊款给你东哥压惊,老子早不干了。”
对东哥这话,赫连城是深以为然的,不是个大棒槌,怎么会养东哥这种废物点心?
他都有点替傻狍子们的那个棒槌老板舍不得,会不会做买卖啊,养个推小车的傻狍子每月给六万,这买卖还不干吐血了。
就算国外工人贵,国内便宜啊,推个车有啥技术含量?
别说六万,六千,两三千都大把人抢着干。这不比他挖藕强,推车又推不出关节炎,他爸就是挖藕下河落了一身病。
一群傻狍子加个大棒槌老板,怪不得围着一片鸟不生蛋的荒地瞎转,一群神经病。
可是,当赫连城被东哥带去海参崴快活了几次,他就又有点动摇了,也越来越感觉东哥这群傻狍子怪,浑身透着邪性。
为啥?因为他感觉玩的是啥,都不好意思跟他爸妈说,感觉自己变坏了。而东哥这群人,几乎全是坏人,一玩起来没大没小,山哭海啸。
去海参崴的可不是东哥一个,营地主管加上营地轮休的都朝外面跑,有的朝东北内陆跑,上老林子里找熊瞎子玩去了,有的过海向东上日本泡温泉找花姑娘去了。
而东哥这群人,爱去俄国地界晃悠,赫连城又没日本护照,东哥也去过日本韩国休假,他过不去。而去俄国,啥证也不要,回来的时候,几次坐的还是俄军炮艇。
赫连城看的出来,东哥这群人在俄国吃的很开,不光是滨海边疆区,东哥这群人还有从俄国西边圣彼得堡来的呢。
而在海参崴看到的东西,刷新了赫连城对傻狍子们与那个传说中的大棒槌老板的想象力。
东哥这群人在俄国居然有港口,机场,上千米长的港线,一艘艘巨大的飞船,密密麻麻的铺出去几里地,相邻的就是俄军港。
与一艘艘崭新的飞船,昼夜不停的出港进港,穿梭忙碌相对的,是军港里寂静的青色军舰,与带着铁锈色,壳子都发白了的一艘艘仿若废弃的潜艇。
东哥这群人衣服上的骷髅头,在海参崴算是让赫连城看了个够。
港口二百多米长,十万吨级的平甲板运煤船,堆满花花绿绿长条箱的集装箱船,堆着几层汽车的滚装船,洋面上进出港的掠海飞船,船头全是挂的骷髅旗。
加上港线拉的一溜溜骷髅旗,港口建筑旗杆上的骷髅大旗,满港满海的骷髅旗,有点风就是满眼的旗海。
一面面金穗红底的骷髅旗猎猎招展,跟到了海盗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