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聪明,很多事都是后知后觉。是在功勋大会,编号员工小组,与老板亲自做复盘,把上一阶段遇到的问题,为什么要如此解决,决策的依据与原理是什么,一一为我们剖析,梳理的阶段,我才能明白过来。
我后来总结啊,我能越堕落越快乐,就是因为我没想那么多,我够真实,我信对了人。
你争没事,有事就说,有要求就提,别绕,你绕就是潜意识中不把我们当自己人。
像是罚你的,罚我主管的,彼此都熟啊,为啥不能因私废公?因为一为私,就成了拿我们共同的利益,来为他私人牟利了。这不是会做人,好人,这就是老鼠,是我们内部最严酷对待的鼠辈。
你要钱,就明着来,就跟我们南风的那帮反动厨子一样。SP电气的总裁,王犇,原来就是蒸包子的。那小子朝自己兜里塞钱,连老板都不避讳,可谁也拿他没辙。
他原来的车是食堂专用车,老板说过一笼包子五块,有能耐多卖了那是你们能耐。这就是规则允许,他明着涨价,还不耽误他包子多卖。上北美做个饭,都不耽误拉皮条,也不耽误他升官发财。
像是这种规则的漏洞,在公司里多了去,我们不是一个严谨的公司,都没什么条例的。发个福利都有倒卖的,只要你明着来,祝你升官发财。只要功勋大会不把漏洞补上,你就一直快活去吧,绝对没事。
但是,谁耍小聪明,规定了洗碗要洗七次,你偏偏洗六次。告诉你了游泳池不许撒尿,你偏偏偷偷撒,以为没人知道。
我们有些零件,没质检的。有的营业款与现金,没人清点的。差旅花费,干什么事,没人监督的,这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游泳池。
我们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大游泳池,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个池子里,能看见的我们不在意。在看不见的水面下的表现,反而决定了我们的位置。
你现在理解这个比较难,你毕竟还不是我们。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一帮混蛋,但是对自己人很好就行了。如果你被我们伤害,那证明你不是我们的人。
如果你是我们的人,不要说伤害,我们是不可能彼此出卖的。我哪怕知道你昨天宰了个人,都不会出庭作证的。除非你把我爸干死了,那是私人恩怨,我们公私分明。
你只要知道你救过我,我不会害你就行了,我害你就在公司没有立足之地了,那是害我自己。我们这些人是不会信任一个连恩人都出卖的人的,这种人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你要觉得你聪明,你就在游泳池撒尿。你要信我,就别想那么多,依然信我就是,有啥事就直接问,啥要求直接提。能告诉你的,就告诉你,能答应的要求,我干嘛拒绝?
你不提,像是公司有百分之一买仙女座的好事,我就不想着你了?”
“…东哥,你一个拖车的,你老板还跟你刨析决策依据原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赫连城跟方建东混的很熟了,也不太把自己当外人,只是对方建东时不时的吹牛逼,依然怀疑,“你不说你们公司全球雇员五百万嘛,把你们老板解剖了他也忙不过来吧?”
东哥的老板是谁,他又不是不通网,人家早上跟国王吃饭,晚上跟抗包的汇报公司决策,苦力董事会啊?这可能么?
“唉。”
方建东闻声,非但没什么得意之色,反而无精打采了起来,“别说我们老板那个讨人烦的东西,就是个皇帝,你天天见你不烦啊,这有啥不可能的?要不是我编号太靠前,你以为我爱听啊,都听不懂。
不懂还不行,功勋大会与厂办,都会换着题目考啊。考题都不一样,标准答案都没有,抄都没地儿抄去。你不喜欢写作业,你以为我喜欢啊?
问我公司应该开发什么产品,为什么,根据是什么。问我下款车应该开发什么车,为什么?我他妈哪知道,我就是个推车的。
更扯淡的问我一个火星人,要如何征服麦当劳,我怎么会是火星人呢?就算我是火星人,我吃火锅多好啊,干嘛要征服汉堡?
哎呀,反正我们公司要是真在你们这边建工业区,以后有你们受的,妈的一群神经病,我都受不了。我不是花心,是要找不同的小姑娘,慰藉我郁闷的心灵。”
“嘟嘟。”
两人说话的功夫,帐篷窗口右侧挂着的电话响了,方建东起身接了。
方建东所在的小帐篷,是一大四小的西南角,最靠江滩的一个。
说是小帐篷,只是与大帐篷相比。
这是一个八室三厅的帐篷,不是军用帐篷,是SP自制的野外施工帐篷,美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