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

韩友功闻声嘴唇哆嗦了下，一脸幽怨，“孩他妈跟我说，小斌跟人擦马靴呢，好在自从有了擦鞋的差事，不怎么鼻青脸肿了，人也沉稳多了。”

“那是。”

徐丽是李倾的大跟班，经常在帝国郡，银滩住，对那片的反动气息非常了解，“你就不能把小斌放你眼皮底下，围着他的小孩冲啥，还不是小斌从你兜里偷拿的钱。拿钱当老大，没钱他是啥？帝国郡那片不认这个，有钱的小孩多了，不敢横刀立马，照样乖乖擦鞋去。”

“那就是个马匪窝子。”

韩友功去过帝国郡，领略过新帝国主义血染的风采，很是怕他宝贝儿子被人欺负了，“又不指望他保家卫国，就算姑爷喜欢跟人打仗，也用不着骑兵啊。整天拿个破刀骑个大马瞎转悠，这能学到啥？咋当街砍杀非法移民？长大了报考移民局？”

“你可别说，小斌长大了还真可能当兵去。”

徐丽不知道被韩友功的话，勾起了什么，突然兴奋起来，“你家姑爷搞了个战争公司你不知道啊？正跟各国国防部商量打仗的事呢，没准打红眼了就轮到小斌上了，老板最爱用童工。”

“…红旗公司？唉，就作吧，人家弄演艺公司，哪有整演习公司的，这他妈什么邪乎生意啊。”

韩友功想起来姑爷的邪乎就是一脑袋蒙楞，眼神都发茫了，“叫我们带恒发的建筑队过去，估计就是给他老人家修碉堡呢。姑爷这个整法，总有一天得让联合国围剿！”

“那是，老板疯起来，一个国家可能打不过他。”

徐丽掐着腰哈哈大笑，“不过不见得是在美国修，崔富贵的建筑队也要整装待发了，说是要去中东。我前几天刚送去富荣一批宣传材料，我偷偷看了。

老板为了安抚工人情绪，把人骗去，编造了可口的椰枣，动人的少数民族舞蹈，撩人的波斯舞姬，冒热气的烤羊腰。

唉呀呀，那视频拍的跟天堂一样，似乎大街上每天都有戴着薄纱的姑娘在跳肚皮舞，到处都是不要钱的烤羊肉。扛着箱子的驼队，驼铃清脆，身后椰风徐徐，大街小巷全是铺满金币的喷泉池。

那一个个图册，视频，拍的跟真的似的，工人要是一落地，发现除了沙漠啥也没有，非得神经了不可。”

“咳！”

韩友功被呛了一下，一脸的古怪，“我们也接到宣传材料了，土耳其浴都有，天体沙滩上一片曲线曼妙。我又不是没去过欧洲，天体沙滩一堆堆臃肿身材的傻老帽，五短身材的大胖妞。哪可能全跟明星似的，身材那么好，一看就是找的模特。

唉，恒发几十年的信誉啊，就要毁于一旦了。我承认看过这种不似人间的宣传片，我都想去外国扛水泥了。可这么招工把人忽悠过去容易，在当地炸了咋办啊？”

“没事。”

徐丽哈哈大笑，对老板的风格太了解了，为了侵略澳大利亚，他肯定会宣传美味的袋鼠。

想到SP特色的坑人宣传，她不由得面容一整，学着荣克平常忽悠的样子，刻意沙哑着嗓子低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就是规划图！要想活在天堂，就从现在开始建设天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顿了顿，又一挥胳膊，脸上装出一股狠厉，“谁敢逃避劳动，拒绝为天堂添砖加瓦，地狱就为谁开门！天高皇帝远，这片老子说了算，谁不服？上前一步！”

说罢，又哈哈大笑。

“唉，这就是卖猪仔的法西斯！”

韩友功无奈的晃晃脑袋，“这跟蒙古人用皮鞭让驱口修河有啥不一样，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万一工人给他凿出来个石头人，有他傻眼的时候。”

“哈哈，那还不如扎他的小人呢。”

徐丽一脸笑嘻嘻的，“老板精着呢，哪能让人一直挖河啊，皮鞭加胡萝卜，越干生活越好，早期的怨气慢慢就消了。义务治沙刚开始的时候，帝国郡都炸了，就是一顿鞭抽下去的，不配合的人全倒霉。现在家家一百多公顷的草场，到处是养马场，谁还有心思反？等天堂真成型了，你让工人反，工人反而要杀你。”

“反正我是不去，离姑爷太近我害怕。”

韩友功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一旁从科尼塞克驾驶座试车出来的老杆儿，反而看着徐丽身旁面生的小姑娘问道，“你们这是？”

“李芝，一电老李闺女，老板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