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吓唬我,人还能没点追求咋地?”
老杆儿很执着,摸着下巴一脸坚定,“姑爷说的没错,给我设计的道路我仔细琢磨过。你别说,我梦里都是在飞机上邻座问我干啥的,我说我是收租的,传奇真就从此开始了。哎呀,跟了发哥半辈子,不如跟他女婿一顿酒啊,境界差距太大了。
发哥也真不上进,就他妈知道领着我们挖沙拿地盖楼,有啥意思?整天搞的灰头土脸的,一点都没他女婿讲卫生,给工人都装按摩淋房。发哥就是个不求上进的瓦匠,出了鸟城,谁知道他是哪位?我就不同,五大洲收租的传奇故事,必将流淌于空中!”
“我…”
徐丽见老杆儿一副被忽悠的中毒已深的销魂表情,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弱弱道,“我跟你说老杆儿,你姑爷是看不得你优哉游哉的收租收成个亿万富翁,准备锻炼你呢。你攒点钱不容易,那是搭上房价飞涨的大运气了。可千万小心别乱上贼船,当心想下下不来。”
“啥贼船?”
老杆儿比徐丽忠诚,更维护姑爷,“我的存折,我的房。”
“存折是你的,上面的数字是你的,钱就不一定了。”
徐丽与荣克在罗马大澡堂赤诚相对的时候多有,又跟着李倾,见惯了某人坑人,显然更为老杆儿担心,“发叔防他女婿比防贼都紧,你就没从中看出什么危险?”
“境界啊境界。”
老杆儿中毒已深,佝偻的身子双手朝后一背,昂头郁郁望天,“发哥就是井里的一只大蛤蟆,姑爷放了根绳子下来,我要顺绳爬!”
一旁的韩友功对徐丽做了个瞠目的表情,那意思:“看到了吧,我就说这是个傻B吧?”
徐丽对韩友功轻轻点了点头,很认同这个判断,放弃了劝说老杆儿投奔怒海的想法,一捋发梢,冲韩友功道:“来俩盔,我带李芝进去看看房。”
“看图吧。”
韩友功一摊手,“工地重地,能让你随便进么?你老板规矩多大,我放你进去,我不得被流放了?”
“我考验考验你而已。”
徐丽笑嘻嘻的一指老杆儿,“就是让他明白一上贼船,想下可就由不得他了,只有流放,没有放!”
“你们公司被流放的我不少都认识。”
老杆儿一点不惧,满脸的无所谓,“那才是锻炼呢,成长很快,每回回来换个人似的,一肚子异域故事。”
“那你也申请锻炼去呗。”
徐丽笑道,“老板正缺建筑队长呢。”
“哪建去?”老杆儿顺嘴问道。
“约旦!”
徐丽歪头想了想,没想起来,“谁知道在哪,好像是中东那片吧,要修演习场,你去了倒是能帮忙,为他的战争演习公司添砖加瓦。”
“让发哥上!”
老杆儿一听沙漠就有了畏难情绪,“发哥才是瓦匠!我只会扯淡,约不来旦!”
……
今夕又临黄鹤楼,岁去月留鹦鹉洲。
黄鹤昔去今又还,河汉一水万古流。
汉郎举火汉阳游,百舸争流浪遏舟。
日暮烟波是个啥,为赋新词强说愁!
辛亥首义之地,英雄用武,豪杰用命的大武汉!
真不愧是叫武汉,天上的九头鸟,地下的湖北佬,汉家儿郎的骨血就是从这里复活的,武汉的爷们诠释了一个道理,山高水险只在心头,暮云匝地压不住鹰击长空。
自古英雄持刀行走,文人墨客敢称丈夫?
黄鹤楼是个传奇,不过这座是八十年代中期重修的。
不光黄鹤楼是传奇,黄鹤楼里里外外都是传奇,原来里面吃米不要钱。武汉饭馆吃饭都是只收菜钱,米都不要钱,大米过剩,鱼米之乡。
后来不讲究了,吃米小份都收四块钱,比肉包子都贵。见小利而忘大义,一个武汉特色白白的损失掉了。
武汉长江大桥,火车过的时候,早期大人都会叫醒孩子起来看,多么宝贵的特色,与米不要钱是一样的。
米才值几个钱,菜多收点就完了呗,非要把这么珍贵的地域风情丢掉。
长江大桥,汉正街,吃米不要钱,麻木,热干面,这都是很宝贵的武汉特色。一个地方,能让人记住的特色其实就没几个,再不珍惜,就会沦为平庸。
就连麻木也是这样,坐车带按摩,肉体是麻木的,精神是很快乐的,求都求不来的地域特色。与老观光小火车,马车一样。
像是黄鹤楼山下那条路跑的521路公共汽车,那是多么传奇的武汉特色,坐个公交车坐飞机一样,那是什么用户体验?乔布斯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