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喃喃道:“那我也重新做人,对你诚实一下,我爱的不是你,是你的钱。”
“我的钱就是我。”
卢胜利毫不介意,笑道,“把一个有钱人的钱与人分开说,本来就是愚昧的事,‘我’是一个综合体,是方方面面的一个整体。我要说爱睡你的人,不爱睡你的气质,不爱睡你的学识,这不搞笑么?男人可以对钱权下跪,女人爱钱就有罪?”
王秘认真看着卢胜利:“你好像真就有点不同了。”
“一点点来吧。”
卢胜利哈哈一笑,“咱俩睡了只是邂逅,要彼此真正认识,还得在时间这条长河里多泡泡才行。
睡小蜜的老总,潜规则的明星,这些故事,只是大多数嘴里的谈资罢了,睡不上潜不了的你还不让人过过嘴瘾,找找心理平衡咋地?
唐明皇还扒灰呢,耽误杨贵妃名垂千古么?还是他俩之间就不叫爱情?成吉思汗的老婆不都是抢来的?你要是武则天,把国治好就行,看的是你的文治武功,跟睡不睡男人有什么关系?
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从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才觉得重要的事情。你若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那证明你就站在无关紧要的人群之中,庸人自扰不很正常,咎由自取嘛。”
王秘横了卢胜利一眼,没搭理他,反而小步迎上了刚从车中下来的一个中年人,恭敬的招呼了一声:“陆总。”
“总什么总?”
中年人晃着大脑袋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抬手一点太阳穴,张口就埋怨,“这俄国鬼路本来就坑坑洼洼,坐车跟坐船似的,晃的我想吐。你这又催魂似的,那破手机一响我就心悸,要不是用橘子皮顶住,我真就吐车上了。”
“又不是你的车,吐就吐呗。”
卢胜利跟陆总是同乡,即便一个是倒腾飞机的,一个倒腾老母鸡的,只要兜里的钱大差不差,一个地方的那就肯定认识,特别是潮州这种重视乡土的小地方,一论下来全是亲戚。
他俩不光认识,生意上也有交集,陆总早先搞五金的,他是倒腾钢材的,离的就不远,所以也没什么客套,直接就问,“催你是我急,我货要烂库里了,再耽搁我得跑路,货款都结不起了。催你是趁我还没跑的功夫,赶紧打听打听我哪办差了,你要不清楚,我好趁早跑。”
陆总闻声一愣,神色很诧异,谁遇上事不是打肿脸充下胖子先,大事装不是事,小事当没事,每临大事有静气嘛。
就算跑也得是今晚跑,第二天工人才知道,哪有上来就泄底的,这不像卢胜利原来的风格啊。
一时想好的措辞一收,换了句混科打诨的:“你不要以为我叫晓生,就真是百晓生了啊,我跟人就是点头之交,我哪知道你得罪人哪了?”
陆总就是曾跟荣克在拼的廉价包机上偶遇,又充过省金融办刘主任引荐人的那位陆总,还真是点头之交。
只不过,潮汕团与SP当初拼包机从关岛飞美国的时候,荣克曾经随口开玩笑,说以后SP要是造飞机,八折优惠提供给他与另一位姓黄的同乡。
当时,陆晓生与黄通没当回事,心下还嘲笑来着,一个造船厂刚开始造车都没两天,就扯造飞机的淡了。
他俩就是觉得当初那个姓荣的小子挺能吹牛逼的,具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神奇天赋。
可现实更神奇,等他俩明白过来当初在飞机上偶遇的是个传奇,人家连地效飞行器都造出来了,正满海面的铺呢。
就连真正的飞机,人家也不是说着玩的,三菱飞机公司与MRJ支线客机不就被收购了,还不是一架两架的造,一造就准备日美两国同时上千架的造。
廉价包机上随便遇上个吹牛逼的都牛逼到这个地步,让曾经的陆晓生几欲怀疑自己的人生,他觉得他就够年少多金了,怎么还被人打击了。
开始,这种落差,让小学一毕业就流窜出来做生意的陆晓生非常恼火,都是做生意的你夸我就行了,提别人干嘛?
以陆晓生当初尚未过而立的年龄段,拿李嘉诚出来跟他比那不公平。同一年龄段,出身大差不差的家伙,他谁都不怵,一向是小土豆圈里的明星。
直到小土豆堆里蹦出来个大土豆,他一下就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