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公司反动的地方。”
徐爱源的同事又是大笑,“契合它的会为这种反动而骄傲,不契合的最好离它越远越好。老徐跟嫂子的品质都没问题,这我是可以打保票的。你们只是有些天长地久形成的东西,与目前的环境不契合。
什么时候你们把自己当做公司的合伙人了,把自己当成公司的老板了,你们就会与环境契合了。
你们的问题,就是没有把我们当成你们自己人,请我吃个饭都虚情假意,就是为了问试用评估遇到的问题吧?
正是因为你们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所以,你们还不是我们,你们会占自家的便宜么?”
林淑华与徐爱源羞愧难当,异常尴尬,但也正是从那时起,才算真正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们是投机心理,只愿意追逐新生活,但真的生活在新生活之中了,却还是按照老活法活。
于是,他们就成了新世界的旧人,相对身处的新环境就会显得突兀,就会被新世界本能的排斥。
明白了这个道理,愿意做出改变,林淑华与徐爱源,就开始变了。
自我暗示,自我督促,自我激励,自我尊重。
慢慢的,总感觉生活在陌生环境,睡在陌生床上的林淑华,渐渐有了恋床的毛病。
这是只有在家的老床,才能带给她的感觉,出差睡在陌生的床铺上,她总是睡不好。
可是,渐渐的,飘荡在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浮躁感,在无声无息中逐渐散去。
那种身在陌生环境,让人疲累的陌生感,逐渐被一丝熟悉的平常所替代。
林淑华就是在越来越感到安逸的日子中,发现自己怀孕了。
再三月,徐爱源学徒试用评估通过,升为助理研究员。
当月,二人搬出了公寓,住进了单位发放的一套住房,一栋使用面积370平方米的独栋双层带阁楼别墅,连车库屋前草坪屋后游乐场在内,建筑面积800平米。,
两人搬得理所当然,按变的越发反动的徐爱源的说法:“老子为公司开发了三款世界上最牛逼的工业微传感器,住它的房是看的起它,走,看看亏待老子没有,房小了我明天就砸实验室去。”
两人当月就把双方父母接了过来,房子太大,住三家富裕,加上要结婚生子带孩子,住一起正好。
两人完婚之后,林淑华进入SP直属的防川海事学院工作,按规定同样有套独栋房提供,可学院的评估意见很简单,不发。理由是配偶单位已发,未离异,人均居住面积达不到再分房标准。
林淑华微笑的看待学院的拒绝分房决定,对学院住房评估的评价就是俩字:“多余!”
她变了,就在不知不觉中。
她真就把自己当做海事学院的主人了,不是教职,却把学院当做自家,上班时常带着孩子,下班不想回家直接就在学院住了,在家学院有事,很自然的就回学院了。
与一个老板对待自家的厂子,一个习惯。
没什么上班不上班的了,这就是她的生活。
她不把自己当什么教书育人的老师,对待夏雨安等学生,就是培养,照顾自家子弟的态度。
只不过相对于反动教官们的提腿就踹,时不时就是一个兔子蹬鹰,她对女学生更像是与邻居家姑娘,对待同事孩子一样。
“你征求你爸妈意见了么?”
林淑华小口咬着果冻,若无其事的问,“要不,我帮你说?”
“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老师不绷着老师架子,学生跟老师也就没大没小了,夏雨安皱眉瞪眼,“有你这样的老师么?还打小报告呢?你不怕我掐你家宝贝儿子是吧?”
“你们几个少祸害我儿子呀,”
林淑华虚推了夏雨安一把,没好气道,“我儿子奶都没断呢,能吃果冻么?”
“那不一定。”夏雨安反驳道,“我上次喂贝贝,他小脸都笑抽了,可爱吃了。”
“那是!”
林淑华一掐腰,怒目圆睁,“拉了三天稀,送医院都差点没抢救过来。”
“有…有那么严重?”夏雨安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一呆。
“当然严重。”
林淑华一副你犯了大错的表情,“送他上医院倒不是治拉稀,是我家儿子被你逗得只有看到果冻才笑,要不就嚎个不停,我得让人大夫看看,我儿子是不是神经!”
“嘘!”
夏雨安甩手打了林淑华的胳膊一巴掌,动作太大,差点被怀里的扫帚绊倒,连蹦带跳的,“你怎么说话大喘气呢,这证明贝贝识货啊,知道果冻比你奶好喝。”
“去,你个死孩子。”
林淑华伸手掐了把夏雨安的婴儿肥小脸。
俩人笑闹间,隐隐学院楼方向传来了一阵喇叭声。
过不多时,一个高个男生拎着个铁铲,在雕像群中一阵蛇形机动,穿花蝴蝶一样,小跑着绕了过来,没站定就先跟林淑华打了个招呼:“林老师。”
“小啸,有事?”林淑华自顾自的吃着果冻,漫不经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