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掰的。”周楚说，“一时半会说不了那么多，但现在对方多出了四个可以和变异暴君一决高下的变态怪物，另外还有一个更变态的……这么说吧，威廉帕金的复制体，威尔斯的哥哥或是弟弟……”

“有那么严重？”

“有。”

“那好吧。”高明举起手，“我无条件支持和同意你的判断，但愿黄将军不会下达死守的命令。”

“下了也要走，如果死守能够拖延上个把钟头的话，那死守没问题，可你妹的，变异暴君抵挡不住追击者和g病毒的话，这里的人，只需要一个照面，就立即全军覆灭。”

周楚已经有些想要扯着高明走掉，可这一段钢铁防线上，还有很多士兵，就算是必死的局，这样丢下他们走掉，周楚不是说做不到，但总会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只能着急的等待着黄元明的决策。

所幸黄元明的决策很快就传递了回来——愿意留下的，可以继续坚守，而其他人，跟随着周楚朝后方撤退。

在听完了黄元明的命令后，周楚松了一口气，环视着四周。

“现在谁愿意留下，谁愿意走的，都可以，但是我要强调，现在撤退的，不是怕死，也不是为了苟活，而是为了最后的防御和战斗，为了能够让更多的市民撤离，而留下的，我也只能告诉你们，生还与否的机会，只在你们自己手中，只是很小，非常小。”

“第三十七营二七连全连愿意留下，我是突击连！”

“五十六营九连七排愿意留下，我们是爆破排！”

“第七营特种营全员愿意留下，我们能够拖延更长时间！”

此起彼伏的愿意和留下的声音交替响起，周楚和高明苦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说。

“不好意思，这一条防线必须要撤离至少三分之二以上士兵。”

有人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周楚瞪了一眼，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到有人似乎还试图争辩，他忽然笑了一下。

然后这个从小到大，从没有经历过这样场合，也没有见过什么大阵仗，甚至几乎不和人生气与呵斥，甚至命令过任何人的普通青年，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就以一种不容抗拒与强硬，甚至等同于蛮不讲理，以及与我就是最大的姿态，咆哮出了一句话。

“这是命令！”

掷地有声。

突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周楚，在这一刻短暂的震住了场，四周沉默了片刻后，纷纷开始挑选留下的人，周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五分钟。

在到四周的人都开始散去，为撤退做准备后，周楚爬上了最高的装甲车废墟，尽管没有夜视仪与望远镜，什么都不到，但他还是沉默着远方的战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的手在发抖。

片刻之后高明也跟了上来，坐在他的旁边，打趣着。

“哟，没注意到，你还有舍我其谁的王霸之气啊。”

“王霸你妹的气。”周楚没好气的说，“老子的手和脚都在抖，再多那么一会，估计就站不住了。”

“那你还玩这套？”

“不玩怎么办？”周楚的情绪有些激动，“好，不玩这套，跑吧，留下这几千士兵在这里送死？也许你做得到，可我做不到！说心软也好，说多余的感情也罢，老子就是做不到丢下这一群家伙在这里送死，而自己跑掉，尤其还是在知道肯定是死的情况下，别他妈的和我说什么这是梦魇世界不是现实，就算是梦，我也做不到！”

“别激动别激动……”高明赶紧安抚着周楚，“你总归镇住了场子，还是有那么点王霸之气的，而且确实，除了这个办法，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让这些士兵心甘情愿的撤离了。”

周楚没有说话，高明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周楚一样，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两个人就沉默的着远处不见的黑色大地，尽管不见，但每个人都知道，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怪物与怪物之间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