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之内,马上到我办公室,我有事情必须要跟你说。”赵铭洲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话的,刚说话,“砰”地一下就将电话砸在了机器上,让那边的曹阳都是一个哆嗦,心底下就是一跳。
外面的何冰站在楼道的拐角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满脸是泪水,这一刻她可是真知道害怕了。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这个规矩就是长官意志,说白了,就是下级服从上级,不能以下犯上。所谓的官场民主,在几千年来的华夏官场教化下,那纯粹就是个形式。华夏的官场要求的是,第一点,做下属的要摆正位置,第二点,要绝对服从,否则的话,就是违反游戏规则,迟早要被淘汰出局,这就是所谓的不与上级争锋了。
通俗点儿讲,就是别跟领导做对,跟领导做对只有痛苦与眼泪。
虽然何冰的身份跟赵铭洲比起来连个小蚂蚁都不如,但现在这只小蚂蚁居然无意中咬痛了这头大象,可想而知,这头被触怒的大象该是如何的愤怒了。
楼底下噼哩啪啦的一阵脚步乱响,不多时,一个四十四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上楼而来,刚走到楼梯口处,就看到了何冰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满脸惊惶满眼泪的情况,就有些奇怪,“小冰,怎么回事?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上来的人正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副秘书长曹阳。他跟何冰的父亲关系一直不错,何冰的工作也是曹阳亲手安排的,平时对何冰自然也是照顾有加。
“曹叔,我,我好像,惹祸了。”何冰慌乱之中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哆哆嗦嗦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曹阳说了一遍。
“啊?你,你把秘书长的小叔往外撵?再者说,人家也不是专程来找你的,就是顺便看你一眼,说几句话,还是为了你和肖毅斌好,你凭什么撵人家?”曹阳身为市委办主任,是何等聪明之人?再加上对何冰的情况十分熟悉,一听之下,自然就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登时就气坏了,指着何冰的鼻子,“你,你简直,简直……”
他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也就是朋友的女儿,如果是自己的闺女,恐怕现在早就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了。这不他妈的装逼装大发了么?敢撵人家秘书长的小叔,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是市委书记也要给秘书长几分面子的啊!
“曹叔,我,我真的不知道肖毅斌的同学居然还是秘书长的小叔……”何冰吓坏了,眼里的泪水流得更急了,呜呜呜地直哭。
“你跟着我一起来,去给秘书长还有你那个前男友的同学道个歉,看看行不行吧。”曹阳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他真的不想再多管这个屁事儿不懂的毛丫头的事儿。
不过,他心底下倒是涌起了几分说不出的好奇来,没想到秘书长居然还有个小叔?这事儿怎么没听说过呢?这个小叔是干什么的?哪儿来的?
领着何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赵铭洲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威严的一个声音,“进来。”
曹阳领着何冰小心翼翼地进了办公室,眼前的情况却令他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坐在赵铭洲的大班椅上抽着秘书长刚打封的中华烟,而秘书长手里正拿着茶叶桶在亲自给他沏茶。
“我的天,这什么情况?”曹阳登时就是眼睛发直。
一般来说,官场里的规矩,来的人只要没有办公室里的人官大,基本上主人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客人都是坐在沙发或是对面的椅子上。
可是现在倒好,这个年轻人居然就坐在赵铭洲的椅子上,平时恐怕只有书记市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还有副书记来了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够格让赵铭洲给让位置,而这个年轻人坐得还是那样悠哉游哉,一副心安理所的样子,半点都没有惶恐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赵铭洲居然还在给他亲自沏茶……
这一刻,曹阳的脑袋就有些发懵,现在的情况完全颠覆了他在官场的认知。
不过,稍后他就清醒过来,马上就明白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背后有着超大的背景和能量,那就真的是赵铭洲的小叔,而且还是很亲很有份量的那种亲属,要不然,赵铭洲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心情就有些沉重起来,回头恼怒地瞪了正痴痴呆呆地缩着手低着头看林宇的何冰一眼,心底下这个怒啊,就甭提了。这死丫头,今天根本就没带眼睛来啊。这件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善了的了。
“秘书长,我……”曹阳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刚要说什么,赵铭洲却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说话,边拿着茶叶桶边说道,“曹主任,你来得正好,今天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了。嗯,她怎么跟过来了?让她出去,领导商量事情她一个小科员跟在屋子里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