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是天高皇帝远,朕把两广托付于他,他就这么对付朕的托付?是不是为这点小事儿,让人把舰队开到天津,大炮对着京城轰,你们才觉得不他有罪?”
“臣(奴才)不敢!”下面又跪了一排,跟都训练好的一样。
咸丰又无语了,经过内务府之事,这些人倒是越发的听话了,但是听话有什么用,阳奉阴违,他能因为他们这样而全部赶回家去吗?
咸丰收回了自己怒气,冷冷的看着下面,下面的人还都跪着,没一人想着抬头,就算看着他们的那殷红的顶子,咸丰觉得这都是种恶意的讽刺。他们全都无所谓,反正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一个个的只怕已经想着下了朝去哪吃点心了。他故意不叫起,就想看看,谁会先抬头。
“皇上,那叶名琛……”跪了一会了,恭亲王还是抬头了,他跟下面这些人还是不同的,这江山,恭亲王还是有爱的,就算这会儿已经知道夺位无望,但是皇上还没孩子,他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
“你说呢?”咸丰没叫起,冷冷的看着恭亲王,就让他跪着说。
“总不能因为公使夫人的投诉而斥责老臣,这会寒了臣子之心。依着臣弟看,要不……要不……”恭亲王还是迟疑,说实话,他是真不信叶名琛不接国书这事,这为什么不接,这又不用负什么责任。他还是觉得这是别人陷害。甚至于,他觉得叶名琛是良臣,这是洋人使的反间计,弄不好,就跟长平一战一样,昏溃的赵王用赵括替廉颇一样,最后会功败垂成。
“正是,正是,皇上!这是洋人的离间之计啊!”正在恭亲王正在想措辞,怎么帮自己人脱身时,后头一位就已经伏地大哭,就跟死了亲娘老子一般。
咸丰其实真是道光的亲儿子,他上回在对内务府前大臣的处置上,就是没能承受住压力。但是昨天,青妤已经明确的跟他暗示过了,他做错了事。这会,这些人又想来这个,一个大哭,就想让他改主意,那么很好,咸丰的火气直接往上冒了。
“很好,你现在就去广州为马前卒,你不是觉得朕昏庸无能吗?叶名琛是廉颇,朕也不换了,你就站在叶名琛前头,他以后做错事,朕不砍他,朕砍你。”咸丰指了那哭得鼻子眼泪一把的,对着两边的人说道,“让他把老婆儿子都带上,有爹妈的一块,你们派几个人亲自送他去广州,把朕的话告诉叶名琛。”
“皇兄,御史只是……”恭亲王忙又跪着上前。
“朕在罚他吗?你们说,朕是在罚他吗?”咸丰对着下面冷冷的问道。
大家一块发呆,这算罚吗?好像没有,只说叶名琛若是犯错,他就可以替叶名琛死了。但若叶名琛没犯错呢?可是带上妻子儿女还有父母,这个怎么有点像全家流放。
“要不皇上,让他一个人去吧?妻子儿女还是留在京中。”一位老王爷笑着抬头柔声说道。他是玩乐派,平日里真的一点事也不管的,这会儿,他是跪得有点受不了,想快点结束算了。
“奴才附议,带着妻子儿女还有父母,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让他即刻上路,也能把皇上的意思快点传到叶名琛的面前。不过奴才倒是想起,只怕对外这些礼节,理藩院自己也不太明了。奴才看来,如今对洋事务繁杂,单单一个理藩院显是力不从心,特别是对有关口的地方官也是,已经不能随意指派官员了。”肃顺站出来,他虽说管兵部,但是也是御前大臣,有奏报之权。
“行了,就让他一个人即刻上路。不许停留。把国书带上,你看到叶名琛,让他说话、做事用点脑子。”咸丰总算给肃顺一点面子,但还是吼了那位御史一下。
“谢皇上!”那位的眼泪都没干,这第二茬眼泪是被吓的,此时感激的看了一眼那位老王爷,但没看恭亲王,他其实也是恭亲王的人,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跟着恭亲王已经没什么好果子了,此时倒是有了主意。趁着这回,倒是可以跳下恭亲王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