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亿大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下井,我拦住她,“还是我来吧,你在上面照应着。”我把绳子的一端绑在树墩上就下了井,将孩子抱紧往上爬,可还没到一半儿,就见井上的周亿突然跳下来,噗嗵!正落进水里,我气道,“姑娘,您这不是添乱嘛,还真把这当温泉啦?”
周亿钻出水面,急急地喊,“快,快!上面有人!”
我也不知道她是让我快上去,还是快下来,忽感手上一轻,绳子已经断了,和狍子双双落入水中,随后,头上就暗了下来,有人用大石盖上了井口……
我打亮防水手电,发现周亿的脸上还恨恨不平,“有人推我下来!”
我问,“看清是谁了么?”
“要是有机会回头,我还能让他近身?又是偷袭!”
我让周亿和狍子扒住砖缝儿,拿着手电去看井壁,摸索大半圈儿,也没发现什么暗洞的痕迹。
周亿问狍子之前被卷入的洞口到底在哪儿。狍子哽咽着说,当时吓蒙了,但肯定就在这井里。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碰过砖头石缝什么的?就像电视剧里演的机关按钮。”周亿问。
“我爸也问过我,但真记不清了,吓完完地了。”
周亿突然不往下问了,惊慌地看着我,“我、我怎么觉着水开始往上涨了呢?”
“地震弄的,泉眼又被鼓开了……”我说。
“那等水涨到井口,咱们还出不去,就得活活被憋死!”周亿急道。
“这种死法还算人道。”我说,“你没感觉到水温也开始升了么?”
她傻住了,应该也和我一样,发觉脚下的泉水已经发烫,地震引起深度热源上移,我们有可能很快被煮成熟肉。
周亿尽量把狍子推高,盯着我,“对不起,洋哥,真不该把你扯进来,让你跟我一起送死。”
我一边在洞壁上摸索,一边笑着说,“我一哥们儿给我算过,说我命硬,千年尅死王八,万年尅死龟,这点儿小灾小难不在话下,最多半生不熟,晾凉了,又是一条好汉。”
周亿也苦笑,“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我摸到一块儿突起的砖石,使劲儿敲了敲,没有反应,“有一件事儿我挺奇怪,看你廋骨伶仃的,为什么大伙儿都叫你‘胖丫儿’?”
“那是小时候儿——”周亿说,“没听说么,女大十八变……”
“哦,那你算‘大变’。”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闹。”水温越来越高,我们已经喘不上气,浓重的硫磺味儿让狍子连连干呕,周亿见我仍不放弃,皱着眉说,“你还不如试试暗号,‘天王盖地虎’、‘芝麻开门’什么的,说不定能有用。”她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我听了以后心里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