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把湖秋刨出来的时候,湖秋已经没了呼吸,他衣服穿得厚,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受了伤,急得炮仗又喊又叫、又按胸又人工呼吸,可湖秋依旧没有反应。
蹲在旁边的黑脸家伙小声叹气,“唉,就这么折腾,好人也给揉扯残废了。”
“你说什么!”炮仗的拳头就要砸过去,那人马上告饶,“不是大哥,我是说,要不,让我来试试?”
黑脸家伙先把裹在湖秋身上的睡袋扒开,又把他的衣领从外到里层层解开,“呸呸!”往手掌上吐了两口唾沫,双手叠起,向湖秋的胸口压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从那几个简单的动作,我就能看出他是个内行,多年在外,我学会了不少急救的知识,虽然大都是浮皮潦草,但专业不专业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果然,都没用半分钟,湖秋就有了动静,猛咳后慢慢地睁开眼睛,朝炮仗勉强挤了个笑容,又晕了过去。
炮仗本来已欣喜若狂,这会儿又傻了眼,抓住黑脸家伙的领子问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他是身体太虚了,得好好休养。”
炮仗不信,不依不饶,但被莫爷一脚踹到了一边,这才嘟嘟囔囔地帮湖秋整理衣服。
莫爷把那黑脸家伙搀扶起来,满脸慈笑,“小兄弟,怎么称呼?”
“家里排行最小,大伙儿都叫我老疙瘩。”
“好,疙瘩兄弟,您这是——”莫爷又问。
老疙瘩指了指炮仗腰上挂的两杆猎枪,“看来你们已经到过我们的营地了。”
炮仗马上警觉起来,握紧扎枪。莫爷眯缝着眼睛,还是在笑,“哦?原来都是道儿上的朋友,‘倒线子’的?”
“我可不是倒线走私的——”老疙瘩说,“有人花钱雇我,我就出力打个下手,后来才知道他们干的是违法的勾当,而且差点儿小命不保,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干!”
“你是……大夫?”莫爷问。
“大什么夫啊,连个医职证都没有,就是从小跟我爸走村串屯多了,看病用药懂那么一点儿,哦,我爸就是过去那种赤脚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