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为首的是那笑弥勒,剩下的两男一女,姿态打扮各不相同,却都古怪之极。
“这就是我碰上的那个薛昆,不好对付。”血鹰低声说。
启蛮一听就急了:“正要去找你!你把我三爷爷带哪去了?”说着,扑上去要动手。
“回来!”血鹰拉住了启蛮,道:“你打不过他,退后!”
“血鹰大侠倒是识时务,不过咱俩的恩怨要先放一放!”薛昆迈步进屋,在人群中扫了眼,说:“是哪位好汉,害了我血天宗‘锦毛虎’段景的性命?”
“‘锦毛虎’,好大的口气!他那点能耐,也就配个‘锦毛鼠’!”封悯之说完,还想再跟着笑几声,表示鄙薄。但没等他张开嘴,面前一阵风压,薛昆那堆满憨笑的脸,就贴在离他鼻尖不足一寸的地方。
封悯之应变足称神速,但还是来不及。薛昆只是抬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封悯之整个人就撞在了墙上。两尺厚,石头砌成,严丝合缝的墙面,在这一撞之下竟然破碎倒塌,半个房顶也坍了下来。
“快走,先出去再说!”苏钦宇喊了声,众人顺着屋子破出的洞,跑到了外头。
“哪里逃!”薛昆引动元力,对准了走在后头的祝宛熠,左掌击出,随即右掌拍在左手手背。祝宛熠觉得脑后元力澎湃而来,仓皇回头,面前有个壮实的背影。
“小子送死,连你一起!”薛昆再汇聚起大团元力,抱在怀中两手推出。这一招三叠掌,带出三道青芒,一道胜过一道,汹涌不绝。
“我三爷爷,让你弄哪去了!”启蛮接下第一掌,只觉筋脉大震,有股被压抑了很久的力量突破出来,顿时抵消了掌力。而第二掌紧接而至,也是被那股力量消磨掉。启蛮惊喜过望,体内五行元力源源不绝供他驱使,便拣出金元力,去挡薛昆的第三掌。
迎面重压,启蛮撑起弓步,两腿蹬实了,也还是被推着后退。危急关头,背后有双手,轻柔又坚定地支住了他。顺着那双手,传来温热的火元力,恰将启蛮体内的土元力牵动起来。启蛮想到混元归,忙施展开来,连同凝聚双手的金元力,猛然将薛昆的掌势扯碎。
启蛮也不敢恋战,快步退了出去。薛昆惊愕,刚才三掌他用上了五成的本事,岂料竟被这么一个愣小子挡下了。
“和尚,莫非你斋吃多了,也学得慈悲了?”血天宗四人里有个蒙面女,近身到了薛昆身边,讥讽道。
“贫僧爱吃的斋,嚼的是人肉,喝的是人血!”薛昆瞪了她一眼,拂袖追出。
启蛮跟着祝宛熠到了外面,街上人来人往,都瞧着这家突然倒塌的酒楼。苏钦宇仗着个头高,举着胳膊招呼启蛮过去。跑到近处,只见封悯之正靠在冷逸云怀里,眉头拧成疙瘩,眼睛死死闭着,浑身颤抖。
“他怎么了?”启蛮问。小玫摇头说:“脉象没什么反常,可看起来伤得不轻。那个薛昆的诀法真够阴狠,把人弄成这样,也看不出伤在了哪。”
听完小玫所说,祝宛熠哼了声,狠狠一脚踹在了封悯之身上。封悯之也不吭声,也不动弹,祝宛熠嗤笑,对冷逸云说:“妹子你上他当了,快起来,看我给他治伤!”
“嫂子,你这是……”小玫不解。祝宛熠道:“定安的时候,那个狄炎也使过这伎俩。姓封的你听着,再给我装死,姑奶奶废了你命根子!”说着,抬脚就朝封悯之胯下踩去。
“恶婆娘!”封悯之赶紧睁眼,一蹦三尺高,扭头便逃。
“哪跑?”薛昆挡路,封悯之只好后退。跟随薛昆来的三人,各站一方,算是薛昆本人,成四角阵势合围。
“跟他们拼了!”启蛮喊着又要上前,被众人拉了回来。
“孟大哥,血天宗个个是好手,不可冒失!光天化日,不信他敢闹出什么大事。”苏钦宇小声劝着。
“你肯定想着,贫僧几人不敢当着这些人的面动手吧?的确,贫僧是不敢……”薛昆笑呵呵地说。突然,纵身而起,凌空而立,一束霹雳正打落在他脑袋顶,那片光秃的头皮上。
“雷海!”薛昆大喝,僧袍鼓动,自他袖子里,衣摆下,放射万千电光,密集地蹿向街道和屋舍。
启蛮几人合力,勉强拦住电光,甚至血天宗的其余三人,也不得不施诀自保。而那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就全都毙命于薛昆诀法之下。砖铺的路,石砌的房,脆弱如稻草,飘荡如柳絮,破碎纷飞,七零八落。
“善哉,贫僧把他们都杀了,这样就敢动手了!”薛昆喧上句佛号,隔空一掌。启蛮催动元力还了一掌,但除了他和封悯之能站住,剩下几人都或蹲或倒,根本直不起身。而且受了这番冲击,血鹰背上的伤又隐隐作痛,浑身使不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