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军步卒普装通用藤甲,最早与重甲是一样的,皆来源于试验部队。只是放箭绵甲最后被定为只装备赤备骑兵,山寨藤甲最后确定只装备步卒。
这都是试验部队出来的新军械甲胄,新兵种编制,新战法。
试验部队是北方军的制度投资,是恒久化的不间断投资。
天下没有失败的试验,一个失败的试验就能证明一个错误的方法,试验本来就是穷举筛选法。
一百零一粒沙混杂在一个袋子里,一百粒土砂,一粒金沙。找出一粒粒土砂,直到找出一百粒,与上去直接就能找到那粒金沙,效果是一样的,殊归同途。
淘金的方法很简单,可越简单的事情,就越难以做到。
只有简单的人,坚持简单的方法,才能做到不简单的事,才能坚持到一百零一次锤击。
绝大多数人太复杂,坚持不了简单的方法,只能看到简单的人手里,最终淘到的那粒金沙。
正如火药配方一样,绝大多数人只能看到最后的配比。既不知道如何找配比的方法,也不愿自己找。
这就是读经人,能看见金沙,手里有金沙。是因为别人把金沙淘出来了,卖给读经人了。若别人不把金沙淘出来,读经人连经没得读。更别说看见金沙,握住金沙。
这就是读经人,看似文明人,实际就是土著。
火药配方知道了,换个不知道的配方,换道题,让读经人自己做,又不会了。
土著一样,却以为学历很高,知识渊博。
这就是只能学别人,买别人的金沙,买别人的工具,用别人方法的土著。
土著是是什么?就是井底之蛙嘛,大儒,大学士,教谕,教授什么的是称呼,是学历,不耽误是土著。
土著部落中的巫师,很受部落中的人尊敬,知识好渊博啊,可让外面人一看,还是土著。乌丸,三韩,高句丽的丞相,让大汉的名士一看,土著。可汉地也一样啊,一旦退化成了井,什么丞相,名臣,教授的,外面人一看,土著。
一德之下,就是土著的天下,诸夏所有的学问,包括农历度量衡等标准,连带传统节日,甚至连生活中的成语,几乎全部来自于诸子百家时的春秋。
那才是天下,不是井中天下。
北方军若要天下,就不能用井中养土著的方法。
所以,尽管斧头兵效费比很差,掷弹兵更扯淡,一敌未歼,自己先伤亡了一半。可北方军还是要试,还是要摘天上的星。
这就是李轩的道,但不是他的目的。
张飞说他胸无大志,又在鼓励他人觅封侯。这话是对的,他非常认同。
他就是希望自家人多出英雄,多摘星下来。
多出英雄,好保护他,多摘星下来,好照亮他,这也是他的道。
但同样不是他的目的。
道就是追求,追求“什么”的那个什么,才是他要的东西。
他的人生追求,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随心所欲。
这就是为什么他怕死,却忽悠别人勇往直前。为何他对封侯没兴趣,却鼓励自家人万里觅封侯。
因为这都是实现他追求的道,是方法论。
他对邓茂,对简雍的态度,旁人会觉得这叫卑躬屈膝,抱大腿,没骨气。
可旁人信的经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道。
他求的又不是不卑躬屈膝,不抱大腿,有骨气。这些上帝,如来佛的谁爱信谁信去。
他要的是随心所欲,既然他知道他自己要的是什么,又怎么会按照道旁路人的指点走路,又怎么会被路上的风带跑?
为了别人不卑躬屈膝的神,让他去死?为了别人不抱大腿的高尚,让他饥寒交迫?为了别人有骨气的道德,让他喝西北风?
当他是什么了?为别人眼光而活的行尸走肉,还是一堆伪神的走狗?
有人信道德,有人信钱,有人信权,信的神不同。
真正虔诚的信徒,就是他这样的信徒,只信自己的神,为何要按异教徒的道德与指引办?
你不吃猪肉,还不许我吃啊?你爱给老人让座,还不许我不爱啊?你尊老是你的事,我就不尊,咋地?
这是什么?这就是虔诚的信徒啊,他只信自己的神,目的只有一个,随心所欲。
他信奉的真神只有一个,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