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烧盘子了,满堆场的坐便器,瓷砖,越积越多。
连自家的堂哥安邦,身旁的胖子方圆,由于对陶瓷行业不了解,对坐便器,瓷砖这些玩意摸不着头脑,都拒绝再增股了。
眼看断炊的节奏。
能再拉些大户与他一起扛,也是好的。
“安东主何须焦急?”
陶谦捋须和煦浅笑,对安彦一介土豪商贾不大看得起,对李轩的大众论却极为认同,“盐铁之利,就是利在千家万户呀,老夫也不知陶瓷何形为美,何用为好。但利在大众,总是没错的,丝帛虽贵,利不如布呀。”
说着,轻一展臂,“时下老夫穿的都是歌轮布了呀,燕歌之布,远销扬州啊。虽溪蛮亦羡,匹值千钱呀,比燕歌市价贵了三倍还多。”
李轩闻声就笑,没接布的茬儿,反是神神秘秘的问脸色略显愁苦的安彦:“猜一谜,猜对了你就有钱了。”
“猜谜?”安彦一愣。
“嗯,猜一谜,你猜哪的陶瓷最好?”李轩问。
安彦下意识就问:“哪?”
“谜底因拆那。”
李轩指了指露天散乱堆在脚下的坐便器,瓷砖,“你不是卖砖的,你卖的是文明,是新的生活方式,你瓷器连个商标都没有,‘拆那’这个牌子怎么样?字改改,彩云之彩,那边有女,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彩娜’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意思吧?不知道就对了,我他妈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安彦眼前一黑,天黑有点想闭眼。
“你管它什么意思呢,斯帕姆我就知道啥意思了?耽误斯帕姆享誉军地,畅销幽州内外么?”
李轩一副你不要太认真的样子,“有异国风情就行了,瓷区正在建瓷器展览馆,超级展馆,但不能叫瓷器展馆,让人听懂了不好,叫‘丹枫白露’好点。只要在‘丹枫白露’中装修一个房子,作为样板,房子里的地板是瓷砖,墙壁是瓷砖,洗漱台,洗手台是瓷,抽水马桶是瓷,卫具卫生间浴室,全是瓷。
只要人看到了,有了直观的感受,而不是地上堆积的散乱瓷片,一个大洞的瓷墩儿,就会对瓷的家居,家居的瓷,产生向往。
一家装了瓷砖地板,就会像瘟疫一样,传染看到的,来做客的人。你这点量,与大众暴增的需求相比,根本就不够看的。”
安彦低落的心情又振奋了起来,这就是为何他明知李轩把他堂哥都忽悠的找不着北,掉坑里就爬不出来,可还是希望听李轩忽悠。
因为即便他时下就在坑里,不像是能爬出来的样子。可让李轩再一忽悠,他还是觉得掉坑里是对的,在坑里是大有前景的,对黎明必将到来充满信心。
他只是怕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不客气的就问:“展览让人看见之前,这瓷马桶,瓷砖的不能一直压着吧,这该咋办啊?”
“我那个庄园吧,一股暴发户的气息,我就准备逮俩老天鹅,建个堡,回头就叫天鹅堡。”
李轩昂头望天,幽幽道,“可我吧,也没多少钱,又想把堡里用瓷装的富丽堂皇些,这该咋办啊?”
安彦的嘴角抽了抽,强掀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来办呗,还能收仙帅的钱?”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就这么说定了哈。”
李轩喜滋滋的搓搓手,狠狠一拍安彦的肩膀,“想卖瓷地板,抽水马桶,等进陶瓷的贩子没用,找建筑队嘛。成本一毛,想卖两毛,那就赊给大小建筑队五毛,让他们跟人盖房的时候推销就是了嘛,对半分,你还能多赚五分。”
顿了顿,又道,“放心吧,最怕的是开头,只要局面一打开,有几户敢吃螃蟹的铺了瓷砖地板,用上了抽水马桶,你这点量是不愁卖的。燕歌,津门那么多城呢,一家设个专卖‘彩娜’陶瓷的店,就装成陶瓷家具样板房的样子,你不自己就有展览馆了?
你要是像酒坊一样,愿接受盟内标准质量监察,把销售额的十分之一,奉献给盟内的教育,卫生,救济等公共事业,盟内就授权‘彩娜’陶瓷使用盟标‘卍’万字,将‘彩娜’作为盟内的文明符号培养。
有没有盟标的二锅头,价格能差十倍啊,一点小钱而已,就当做慈善了嘛。人一看就知道你安彦了不起,肯定放心的把你家‘彩娜’领回家去,安心的坐在屁股底,屏气凝神,静静的感受‘彩娜’温润的气息…”
“…彩娜她是谁?她是否也曾为爱寻觅好几回?”
李轩说着一乐,突然手舞足蹈的唱起了歌,“她的微笑那么神秘那么美,或许她也走过感情的千山万水,才发现爱她的人,不会让他的彩娜流眼泪。”
唱着又是对安彦哈哈大笑,“我建议你找个画家,画个女神做‘彩娜’的商标,嗯,单身女神,不具名讳,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恋,我的真心没人能够体会……”
一个怪咖说着说着就突然手舞足蹈,自得自乐的唱歌跳舞,燕歌来的众人见怪不怪,陶谦等人却是嘴角抽抽,皆叹传闻不虚,北盟第一不靠谱之人,真不是浪得虚名。
安彦却是精神振奋,又有些苦脸:“这又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