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是掌旗官出身,岗楼上搭眼一扫地幅面积,近岸与滩涂搁浅的舟楫,一纵一横一乘载员,就扫出来了一千五上下的海贼。
说是海贼,实际就是淡路岛与近畿滨海渔村的野人,与原盘踞在鸣门附近的渔村是一个部落联盟。
鸣门一立寨,自然就把当地的野人,或掳或驱走了。
于是,就跟抢水一样,淡路岛与本州岛近畿滨海的部落,没完没了的驾舟到四国岛袭扰。
海军兵力不足,整个鸣门堡与一对羽翼,北汇源屯,南大洋港,正式在编的海军官兵加一起,不到六十人,主力是五百服役的劳改犯与服刑的流放罪犯。
这点军民守寨都捉襟见肘,防守四国岛根本不可能。
四国岛北岛与南岛被直接放弃,由设立在本州的广岛基地看管,鸣门基地只负责四国岛东部,与广岛基地一西一东,一起封锁濑户内海。
可根本封锁不住,对频繁驾舟过来捣蛋的小矮人,都无可奈何。
鸣门堡不可能用寨墙,把汇源屯与大洋港包裹起来,固守营寨不出是行,可驾舟上来的小矮人们,能把视线中看到的一切抢光。
从晾晒的渔网到咸鱼,连沙滩上停放的渔舟都会被推走,从洗果的水力转轮桶,到捣果的大陶缸,全都会被拆走搬走,白蚁过境一样。
岛上土人太穷,铁农具都没有,棉布丝绸为何物完全没概念,文明的腾飞始于秦汉战乱。
从大陆逃避战祸的“渡来人”,为岛上带来了水田的耕种方法,陶器,铜器与铁的制作,可也仅限九州岛与本州岛西端的中国地区。
再朝北,还是原始部落一样,铁尚无,但母系氏族社会还在,不少部落的酋长是“女王”。各部打仗的兵器,全靠磨尖石头,用藤绳捆在木棍上,互戳。
可也就是原始程度高,东瀛小矮人极为质朴,原始共产社会,世界大同,无私到无私的概念都没有。
部落粮食不够吃,部落中的老人,会主动走向深山,自己把自己饿死。
非常淳朴,淳朴的孩子一样,对外界非常好奇,对文明非常向往,对与其抢鱼的北盟海军,非常恼火。
“大人,我阿波家的信行,愿出阵。”
一个穿着北方军骑兵制式绵甲胄,只不过甲裙拖地,大头额绑横汗挡,光脑袋戴着插着红缨的针盔,个矮身胖腰肥,臃肿的绵甲挤在一颗土豆上,褶皱层层叠叠,像是个成了精的海龟。
可阿波信行直感自己的造型太美,身披竹弓射不穿的软宝甲,护心镜擦的闪闪发光,苍蝇站上都滑的劈叉,腰后斜插两把环首刀,手上攥着腰间另一把北方军制式骑兵刀的长握把,浑身充满了力量,雄赳赳气昂昂的昂头向林森请战,“弥留阿卑的首级,请务必交予我信行讨取。”
“嗯嗯。”
林森敷衍的点点头,左臂一抱肩,右手颓然托腮,一脸无奈,“阿波君,你滴,晒鱼的干活,把算盘练好,汉字掌握,户籍统计清楚,才是你的职责。兵甲是对你的奖赏,不是让你上阵的。”
“我阿波信行可不是胆小鬼。”忍者神龟一脸坚毅,还是感觉与打算盘相比,砍人更容易建立功勋。
“可我们培养一个通汉语的东瀛人才,真的挺难的。”
林森对阿波信行非常爱惜,勉励道,“特别是你还识数,更是难得,帝国的荣光,还要你来承载,不可轻易捐躯。”
“长生天在上。”
阿波信行一脸虔诚的昂头望天,按刀奋声高呼,“能为帝国捐躯,才是我信行的荣耀啊。”
“嗯嗯。”
林森一脸木然的点头,招手叫过一旁的海军中士,“张翰。”
“到。”张翰一立正,其上半身着坎肩式防刺服,下身着麻制筒式军裤,中帮系带布鞋,不像披甲的样子,实已披挂整齐。
他穿的是海军弓弩射手的标准战斗服,防刺服腰后有一拉环,与硬帆一样,一拉全掉,用于落水时迅速卸甲。
海军无马靴,皮鞋,四季内衣裤全是麻纤维,与北方军陆军连甲胄带衣裤鞋质地皆不同。陆军的冬季棉质军大衣,海军就没有,全是毛皮。
“老打法,劳动七中队交给你。”
林森侧身朝岗楼平行的陵线后一抬臂,“带上的你的排压阵,从丘后林绕过去,二里内待机,注意隐蔽,什么时候出击?”
“有旗望旗,无旗敌退则击。”张翰大声道。
“嗯。”
林森轻嗯一声,“驱赶为先,俘虏为要,别乱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