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横断山脉的阻断,恰如海潮水位落差,“鸣门”南北的香川与阿波,气候,温差,降雨量皆大不相同。
剑川横山直下鸣门堡一线,北面风平浪静,气候温和,日照充足,降雨充沛。剑川被茂密的植被覆盖,整山的野果林,锁住了大量的降水,川东平地非常适宜水稻等作物的种植。
位于鸣门堡北面“香川国”境内的“汇源屯”,就是海军特意为采摘加工野果,开辟的集中屯。罐头场在地加工的果酱,脱水果蔬,除直供海军外,还大量向本土出口。
鸣门以南,则海潮多发,台风降雨频繁。
但正是由于洋流运动,为鸣门东南,濑户内海与大洋的交界近海,带来了充沛的浮游生物,海水营养富集,鱼虾繁密,海岸目视就能发现海中喷起的水柱。
成群的鱼虾,本能随着四季洋流,北上极地冰川,南下温暖大洋,洄游产卵,觅食繁衍,吸引了成群的鲸鱼。
鸣门堡南部“阿波国”的“大洋港”,就是专为渔业开辟的渔港,“港”只是寄予美好希望,实际莫说港口,栈桥都没有。
当地人只是借助天然峡湾的避风港泊船,捕鱼作业也仅在近海,甚至目视就能看到陆地的近。
由于附近渔业资源丰富,即便是有了让土著惊叹的捕鲸船,也没人愿意惹鲸鱼。
整个东瀛与草原一样,信仰的都是泛灵教,万物皆灵,万物皆可成神,在当地人的心目中,海里的大怪鱼就是神,轻易就能把小舟弄翻。
这与《山海经》谓海鲲鹏数万里长,鲸身数里,海底有龙王,以人祭河神,虔诚求雨的泛灵信仰,别无二致。
对海中大鱼根深蒂固的敬畏,致使领到了“合作捕鲸船”的当地土著,依然不敢惹鲸鱼,反而经常上缴到鸣门堡一些别样大鱼,硬说是鲸鱼的孩子,令海军无可奈何。
“我回来啦。”
大洋港东澳峡湾,被当地俗称东乡的聚落,青衣短裤,方白帽巾,脚蹬草履的八目,躬身扛着比他还高的一大篷海苔海带,乐滋滋的回到了自家,在高脚木屋前叫了一声。
木架草顶的高脚木屋前,晾晒着一串串的海鱼,与八目背着的一样的海苔海带海蜇等海货。
一个个分层的木架上,还晾晒着黄豆,与盖着薄纱的木盆,陶盆。
盆中也是豆子,只不过是发酵的豆子,豆豉,都是汉人教的。
“八郎,怎么穿着衣裳扛海草?”
高脚屋斜出了半个身子,一个满脸风霜,头发枯黄,橘面糙肤的老太太,一脸和煦又满脸心疼的招呼归家的儿子,“快把海草放下,盐沾湿了衣,一扯就破了。”
“老太太”实年仅三十许,十七岁的八目是其包括流产在内,两个存活下来的孩子中的老大,排行第八。
“欧嘎。”
八目叫了声娘,笑眯眯的躬身走向木屋,把扛着的大捆海草斜放在木梯旁,双手一卡腰,昂头骄傲道,“我胜八郎组中得鱼又是第一,信行大人又赏了我两套夏衣,连步履都有三双呢,弟弟都能在我八郎的照顾下,换新衣。”
“是阿波君照顾才对,你可要好好干呀。”
八目娘笑的眯了眼,伸手招呼儿子进家,“快把外衣换下,给你炖了汤。”
为配合盟内户籍勘核的需要,海军规定,凡鸣门堡辖境的南北各聚落,与北方联盟有劳资关系的一切人等,必须有固定姓名,一户者一姓,无姓者自取。
泛灵教的未开化地区,不少氏族尚未形成,更无“姓氏”谱系的概念,名字不固定,多以吉祥象征随意取,且易变。
生时起白露,就叫白露,成年时见白鹭眼前飞过,感觉不错,就又会改名为白鹭。当上了村头就加“守”,成了勇士就加“护”。
“信行大人”就是东澳聚落的首领,被驾船来的汉人,封为了东澳主管户籍登记,渔民渔船编列的行营薄计。于是,就去了原名,改名为“行”,外人称其为“东澳的行”,以与重名者区分。
“行”家中排行第三,故又称“行三息子”,后按汉俗,称“行三郎”。
“行”的官,全称是奉命督办东澳行营薄计事,最早被东澳当地尊称为“奉行”。
后来大洋港设立,“行”受汉人所在的盟内“信义”激励,感觉“信”极好,又在名前加寓意,名称“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