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盟极力拉拢的对象,一切地方,无论幽州内外的地方势力,包括帮曹操起兵的夏侯家,那都是地方宗族,都是北盟拉拢合作的对象。
历史上在与地方势力融合方面,做的最好是巴蜀刘焉,荆州刘表,交州士燮,徐州陶谦,还有个郡级的辽东公孙度。
若在东汉末年,有幸生活在这样的刺史统治下,在被外来强盗打破宁静前,生活是相对幸福的。
可若巴蜀没了无能的刘焉,迎来了巴蜀人民爱戴的诸葛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就被热爱的事物毁灭吧,人口将十不存一。
陈登,陈宫,就是小号的巴蜀,荆州,交州,与北盟刻意扶持的公孙度一样,与刘焉,刘表,士燮一样,就想经营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刘焉,刘表,士燮,陶谦,甚或刘虞,公孙度,这些百姓心中无能的人,这些守户之犬,恰恰才是对百姓有大恩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北盟优先级最高的潜在盟友,而不是优先打击对象,陈登,陈宫等地方势力,就是北盟着重拉拢的对象。
北方军是没有南下,可中联储与汉元早已南下,有南下的,就有北上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张辽担心的那个吕布团伙缺的谋士,实际张辽见过。
“随贾使州使节一起来的陈公台,你不是见过么?”
李轩笑呵呵的问张辽,“此人允文允武,为奉先筹划军宜,催督粮秣,做个范增,如何?”
“陈宫?”
张辽愕然,冀州刺史贾琮的使节,中山太守臧旻时下就住在李轩的庄园,陈宫作为随员,他自然见过,只是狐疑,“其不是贾冀州征辟的功曹么?”
“对呀,我投书予贾公,问其家乡名士陈公台,刚正栋梁,足智多谋,公独北上,缘何不征?”
李轩笑眯眯道,“贾公信人,还书谢我荐才,说待得公台,必让其亲赴幽燕以谢我,这可不就来了?”
“来…来了?”
张辽略蒙楞,刚想说那是冀州功曹啊,忽又有些明了,“仙帅欲留此才?”
“才有什么好留的,有舞台才自来。”
李轩摇头,“其智迟,略不出神,谋不入鬼妙,军机临断怕是帮不了奉先什么,却恰好无法干扰军事主官判断。其长在谋划统筹,在定军,却恰是奉先最缺的人。”
顿了顿,又笑,“不是我要留人,是贾公乃妙人,愿我留人。此固我愿,不敢辞也。”
张辽哑然,不知李轩打的什么哑谜,只感觉迷雾重重,不似军略易明,可一点即透。
李轩见张辽模样又笑,这小子才是自家要着力培养的人才,见其不明,略去政略,只以军事掌控角度,对其解析,实话实说:“幽冀要建立军事互信,贾刺史将我们的人安排至身旁担任佐幕,我们将贾公的人安排至军队,是为最好。
而在奉先部来讲,当初早就有言在先,是要组建一个志愿骑兵团,给予奉先高度自治的。一年半校内学习一结束,就到下部队的半年实习期了。
你们没地儿实习去,校内期一结束,今夏就会组建骑兵团,进行合成演练。奉先欲以‘并州狼’为名,我说并州太小,不如略去,奉先深以为然,那就是‘狼’骑兵团了。
可你们这群狼,第一缺个狈,第二你们不是野狼,是战狼,食物是从北盟来,而不是以猎物进食。小狼崽要从北盟招募,而不是群内繁衍。
军饷,兵员,器械,要从北盟来,这个框架一旦被突破,你们就会从战狼,变为野狼,就会对猎区无限渴求,就会本能将可以征收军饷,粮秣,兵员的猎区据为己有,就会变成军阀。
一切的忠诚与猜忌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对奉先的爱护,就是保障框架不被突破,框架之内,我对奉先是信任的,任何争执都可以在框架内解决,属于内部事务。
所以,这就牵涉到狼与狈的权责问题了,军饷,粮秣,器械,兵员,是通过狈摆渡,接驳进‘狼’骑兵团。那我问问你,是狼听狈的,还是狈听狼的呀?”
张辽沉吟少许,没表什么忠诚,而是道:“狼听令于北方军,狈听命于北盟,狼狈相辅相成,却是谁也不听谁的。”
“非常好。”
李轩脸上闪过一抹激赏,两手一合,撑出了一个三角,“记住这个三角循环架构,狼狈彼此有矛盾,记得把矛盾上交,而不要试图压制彼此,把彼此变为从属,或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