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冷嗤一声,“一老一小两个贼婆私斗,婆媳之争,本是家事。小贼妇的亲哥要请外人帮手,一起到家里对付老贼婆,本就痴愚不孝。我简宪和要弑母,请丁公来家帮手,你是该劝我不要丧心病狂啊,还是丧心病狂的真来我家,帮我杀我娘啊?诛宦官?帮我娘倒屎倒尿的一群奴婢,有啥好杀的?你到底帮的是谁啊?你又究竟要杀谁啊?”
“何…”
丁原没想到简雍直呼皇太后,皇后之名,大将军的皇后妹妹都成贼婆了。
“丁公,你若要带兵上洛,我等不拦。”
简雍认真道,“我等只是不想洛阳血流成河,不想丁公身死族灭,君若非蹚一群外戚内斗的浑水,那就尽请南渡。我等保证不了洛阳之事,只敢保证丁公此去,绝无生还黄河北的可能。
恰如丁公所言,并州确实是北盟所图,可就跟宦官该杀一样,该归该,图归图,吾等图的是一起发展,三边共荣,幽并一家,不是图丁公的并州牧。伯安公牧幽州,尚稳若泰山。丁公嫉恶如仇,勇猛善战,忠正贤良,坐镇边州,正是吾等所愿,又怎会不尊不敬?丁公又怎能轻离治所,南受乱命?”
丁原气乐了,背地里下黑手的人,一脸正气的跟他瞎扯淡,一副对他钦佩不已的仰慕者神色。
若不是明知就是北盟在背地里坑他,他都差点信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
简雍见丁原的脸色发黑,倒是不脸红,反而扇着鹅毛扇,得意洋洋,“吾等与公孙伯珪早先亦不睦,可那只是缺乏了解的曾经,不是亲如一家的如今。我们终究是活在今天,会迎来明天的,昨天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白马公孙,堂堂都亭侯竟委身一群白身。”丁原又是鄙夷,又是神色复杂。
“玄德可是议郎。”简雍伸手比划个六,提醒道,“六百石俸禄呢,也不全是白身。”
“是不少。”
丁原点头,不知是随意,还是在意的问,“吾麾下一主薄三年,且值钢刀盾三千副,镔铁枪头一千箱,硬弩八百张,酒布千车。吾一主薄且值千军之资,我又值多少?”
“吕布一竖子,名不副实,吾等租亏了,正说若三年期满,就还与丁公呢,省的白费粮食。布一主薄,怎可与丁公一州刺史相比?”
简雍冲丁原眨了眨眼,“公孙愿与我北盟搭伙,原麾下幽州突骑与白马义从,就一分为二。一部分幽州突骑与白马义从,将被整编为北方军骑兵第三‘幽州突骑’骑兵团,军械,粮饷,军需,一概由北盟负担,隶属北方军常备军,三千正规军编制,骑兵团团长却是公孙,仿苏双,张世平例。
另一部幽州突骑,白马义从与原公孙麾下步卒,将编成‘白马义从’骑兵旅,仿黑山例,五千编制。只要不私自增编,就暂以易县与易水海关关税截留以养兵。
公孙担任了盟内的骑兵学校校长一职,并领有马业委员会。我们同样希望邀请丁公,在联盟中兼任一联盟官员职务。
并州两谷相夹,山西土地贫瘠,种田怕是力倍功半,且破坏水土,影响下游。不若就近收取口外羊毛,皮革,种牧草,发展毛纺与畜牧。
且并州土地贫瘠那是针对种粮而言,山西多煤,我们准备在并州大力发展煤炭采掘与交通,希望丁公能够多加指导。”
“这么说。”
丁原没理联盟官员与挖煤的茬儿,只是对军事关心,眉头大皱,“你等将公孙兵马裁撤到了八千?公孙原兵马不下六万吧?”
“黄巾还不下百万呢,单一青兖徐,时下黄巾就不下百万。”
简雍嗤笑一声,“并州在册人口仅四十万,并州军连带雁门关一线边军,就不下八万。正像丁公所言,即便全军都在屯田种地,还是养不活自己。”
“那是并州隐户多。”丁原皱眉,“若遇警,尚可征发南匈奴。”
南匈奴汉化三百年了,游牧都不是了,全是畜牧,比乌丸汉化的还深,与山戎一样,若非栖息地较为集中,早没影了。
并州北的南匈奴,最大的一部就是休屠王太子金日磾部,金日磾对大汉忠心耿耿,本朝的金旋就是金日磾后裔,南匈奴于夫罗与弟弟呼厨泉,效忠的都是大汉。
历史上卑鄙的魏晋篡汉之后,于夫罗的孙子刘渊,自称汉王,还把晋灭了,为大汉报仇雪恨。
南匈奴自内附大汉之后,终东西两汉,比汉人对大汉都忠诚,始终没有造反叛汉。
包括何进,丁原在内,都是把南匈奴当汉军的,简雍同样如此,但并不认为汉军不会骚乱:“南匈奴时下自家都打成一团了,征发的于夫罗部,不就在河东转悠,回不去了?南匈奴为何乱,就是并州兵全在种地,没空管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