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仙虚名在外,我看未必副实。”
阎行英武,宋杨远蹿,突掌大军,正是意气风发时,实是盼望能一战摧破幽州名帅大军于野,扬名天下。
看着近在咫尺,联席摆酒,欢呼饮宴的数里联营,明知如此诡异的场景必然有诈,可还是抑制不住亢奋。
毕竟就像赵衢说的那样,有伏兵也来不及,又不深入敌营,何来中伏?有计更好,有计都被他折了锐气,让李轩灰头土脸,更显他摧敌于正锐的本事。
“令名休要多言,视野之内,哪来的伏兵?”
阎行一抬裹着铁护的手臂,竖掌阻止庞德再劝,昂声道,“打他个快进快出,稍沾即走,有伏兵我也让他起不出。兵出贵速,贵精不贵多,千骑足以。”
“末将愿率本部三百骑。”
梁阜抱拳,昂声,“与将军同往。”
“好。”
阎行大声应好,哈哈大笑,“你我同去。”
“某愿带五百儿郎,擎弓弩随将军后出,于城下护住阵脚。”
庞德见阎行意决,知再劝无益,反补缺,抱拳,“接应将军回城。”
“不必。”
阎行抬手,对庞德点了点头,态度亲热的一笑,“门洞狭窄,人多封门不易,弓手布于城头即可。若其果用骑兵衔尾夺门,城下弓手临阵不过一发,就会被骑兵冲垮,不若置于城头,居高而射。”
庞德沉吟,觉得阎行布置有理,可他劝主将不要轻出,却非怕死之辈,就是因为劝了,故而在阎行一意要出击时,反不愿躲在城中,又是一抱拳:“愿领族中二百骑,与将军同出。”
“好。”
阎行又是大声叫好,哈哈一笑,横臂一指城南三里外欢宴地,“愿我千五骑一催之威,莫要扰了客人兴致才好。”
……
“莫要让人扰了兴致。”
天水城南五里许,欢宴席中略有骚动,天水南门三门齐开,三股骑兵呼啸而出,引发了席间一片惊呼,桌旁人群起伏,波浪般骚动起来。
坐在横桌矮塌上的李轩,见身旁酋帅纷纷站起,翘首远眺天水城方向,笑呵呵的起手压了压,“恶客不请自来,为吾等助兴,是劝诸君多饮一杯,怎搁筑停杯?”
说着,拿起桌上铜爵一举,“来来来,若欲席前赏剑舞,且先满饮此杯。”
“好。”
“饮胜。”
席间站起的文武汉胡,乡老名宿,见李轩与北方军一众将佐全是风轻云淡,知早在料中,放下心焦,皆大声叫好,纷纷举杯畅饮。
“仙帅好兴致。”
一旁的阎忠眺望天水城外,已看到了擎着“阎”字将旗的烟尘卷来,却见李轩笑嘻嘻的饮酒不带动的,心中佩服,却又略带紧张,“贼兵将至,仙帅还不发令?”
“哪用我发令,小股自有人对付。”
李轩不急不缓的笑着应声。
“仙帅何知是小股?”
联席酒宴地,幕天席地,纵横数里,此处距北面宴席边缘地就有二里。
席间本似充当仪卫与亲兵的一队队兵马,在天水城异动的同时也动了起来,从席间鱼贯而出。
酒席边缘,离天水南城门最近的席前一队队铁甲骑兵,更是各自聚拢,似备战似列阵。
五里外,天水南三门处,一股股骑兵仍从门洞内不断涌出,盖勋明明未见有何传令兵来,李轩也未起身,叛军又未出城完毕,为何李轩就肯定是小股?
“若城中大军齐出,肯定有报告的嘛,你没看咱竖着瞭望杆呢?”
李轩抬手指了指竖着的六根瞭望塔,示意盖勋自观,笑嘻嘻道,“你看,人家都出来了,杆上的猴儿才看见,一群笨蛋。可这也证明出城的是鼠辈嘛,肯定是溜着墙根偷偷摸摸出来的,人多不了,不会超过三千。”
“三千三里瞬息即至,席间这点兵马可挡?”
盖勋左右扫视了一番,见二里外列阵的骑兵,不过薄薄一条线,怕是三百骑都没有。
席间不断涌出的北方军,怕也只有三百之数。
就这点兵马,可挡三千西凉铁骑?
“雄武啊,没看盖君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