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在桌边的非但有军中将佐,各部参谋,且有士官学校的随军学员。
长桌尽头挂着一张卷轴山川地理图,坐在桌窄侧的李轩,背靠挂图,对桌旁的一众将佐,参谋,学员,做启发式提问。
“为了发挥我骑兵运动优势。”
北方军的将佐不白给,未受孙坚二次破袭韩遂大营的干扰,是以立足北方军的军事思想谈问题,而不是从战术切入。
答话的是李利,士官学校一期骑科结业,三团直属骑兵连二排长,答的自信,语气铿锵有力:“空出余外三个方向,将对城中守军造成尚能运动的错觉,城外的粮秣可以入,援军可以来。敌人敢运动,就予我同步创造了运动的良机,有利于我军实施运动中歼灭。”
李利是李傕的侄子,话里却是“我军”,其实习期限不过半年,下部队一年半了还不走,铁了心的要把卧底卧到底了。
另一个卧底,樊稠之子樊满,则是从自身的角度谈到了一面攻城:“单一方向攻击,有利于发挥我军火力优势,与火力投放密度。敌军只用固守一面城墙,兵力配置密度大,被我杀伤就大。”
顿了顿,又道,“我军正规军不多,分摊至三面,遇到韩遂这种被孙坚小股精锐,从背后袭击的问题,就是三条线被一根短矛戳中。只要短矛突击够坚决,而线的兵力不够,线越长就越薄。
一万军相隔一步配置,一条线就能拉开三十里。要兼顾三里的城周,说是大营,不过一步十卒的一条薄线。
孙坚第一次破袭韩遂大营,是从最东侧凿击,而突击地点离韩遂大营西足五里。一个单兵徒步奔行五里,需要三十分钟,而没有任何士兵可以在连续奔行半小时后,立刻投入战斗。
孙坚只三百精锐,只是个点,没有可以拦截的后续纵队,其破袭韩遂营区的位置,又使得韩遂一万七千大营中的兵力,位于中线以西的一万成为摆设。中线以东的不到六千兵马,斜线可以拦截,与孙坚有接触的尚不足三千。
孙坚三百破袭兵力,由于行动迅速,果决,从头到尾面对的正面与侧面敌军,从未超过三百。看似是三百凿穿了一万七千敌军的大营,实际从头到尾就是一对一。
孙坚是有准备的突袭,行动目的清晰,三百人对战术执行都有数。而韩遂部可以直面敌袭的三百人是被突袭,茫然不知所措,一人慌乱就会波浪般的带动层层混乱,将慌乱传导,从而阻滞后续增援。
同样的一战,职无需北方军,只需有三百战力略高于韩遂部乌合的可战之兵,同样能做到凿穿韩遂大营。就是一打一,只要第一击奏效,随慌乱波浪传导,我踏浪而行,自破其阵。”
“这个叫孙坚的土著还挺有意思。”
虎士营鬼游军统领,八大虎士年龄最小的伏斑,一脸倨傲,“县丞野路子出身,戾勇不缺,胆色尤壮,匹马当先,是个豪杰。”
说着,又是话锋一转,“只是经验欠缺,在侧观战的我部鬼游都发觉不了,又不重个人守卫,尤好身先士卒。只需二十个精锐,取其命易如反掌,这号的酋长式将领,咱幽州遍地都是,身先士卒,个人魄力非凡,遇上了直袭其人,直取其命就是。”
李轩闻声大为惊奇,北方军的骄悍是特意培养的气质,从未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过,就是以蔑视的视角来看待敌人,李利与樊满的骄横,并不会让他感到突兀。
反是伏斑,一没注意四年前能被老虎吓尿的小家伙,面对孙坚这头历史上的老虎,反是一派不放在眼里的骄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