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见李轩的古怪样子就笑,茶杯一放,“你如何想,恰如你自己所说,无常无不可变,我知有人暗中谋你,却不予你说,就是想看看你的真实态度。”
“不光是我吧。”李轩轻轻一叹。
“郭嘉也不光为袁绍谋呀。”
贾诩就笑,“此人鬼谋之才,用智怕不在你之下,对你三分恶意,三分恶趣味,其余四分,却似也在考校,试探。那荀彧放着颍川人文荟萃之地不待,偏要硬迁全族于冀,就是料定颍川必是四战之地,留必生祸。可家族漂泊,要定住就得投效人呀,谁值得投效,人家也要试呀,一家人身家性命,如何儿戏视之?”
“荀氏迁冀,与北盟无关。”
李轩摇头,荀彧本就是他佩服不已的人物,自是知荀氏早迁冀州,恰如贾诩所说,是因为要躲避必然发生的战祸,却不是因为北盟。
“原来无关,现在也有关了。”
贾诩看了李轩一眼,“北方联盟如日中天,谁又能等闲视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人投之前,先摸清你等兄弟,到底是想当皇帝,还是分封,也是应有之意。这是路线问题,谁也不敢行差踏错。”
李轩似笑非笑:“欲笼络荀氏之族,郭嘉之才,当以皇帝,还是分封?”
“当先自成势,以族扬其族,以才用其才。”
贾诩就笑,“无权无势,笼络个屁。有才没舞台,人才何必来。皇帝也好,分封也罢,都是成事之后的事。人家要先确定的是你等有无成事之可能,再确定是否有己族己才之舞台,什么皇帝分封的,那倒是不重要,知道咱们不是黄巾,要分他们的就好。”
“咱们?”
李轩也笑,冷笑,“你这么积极,真他妈以主人翁自居啊。”
“北盟是你的,也是我的嘛。”
贾诩脸不红,心不跳,自顾喝茶,“我把子女与贾氏一族都帮上来了,哪容我置身事外?实际皇帝还是分封,我也不在意,少不了我贾氏一族的荣华富贵,就行了。哪像你一样,搞什么民里?荀彧,郭嘉等人谋你,就是要问问你,莫非皇帝,分封之外,你且有第三个念头?”
说着,又是一乐,“即便是有,这下也应该打消了吧?李安一奴仆出身,是不是民呀?可民做了官,只会想做更大的官,他还想回到民么?莫说郭嘉要嘲你,你大哥知劝你不住,不也知当不知,只愿你早知么?”
“我知个屁。”
李轩眼神一拧,嗤笑,“我知什么?我就知道那帮人就是恐惧,就恐惧我建图书馆,办报纸,就怕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书,接触到了不该接触的知识。他们就是希望他们说什么,民就信什么学什么,像鹦鹉一样。
士族子弟本来就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资源,成长环境,受教育水平,接触的人与事的层级,去过的地方,本来就已经不是大多数小民可比,这已经让他们先天就高人一等了。
你宅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指挥家里成百上千的佃户了,从组织人兴修水利,分配人手,到商铺的经营,世交故友的交际,从小就已经如喝水般自然。让你直接做个县令,你不用学,就知道怎么指挥人,笼络人,平衡人,如何与同僚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