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这般模样,家里又无像你这样的能干人帮把手。自然要慢些的,你回头跟你们老爷好好说说,我们林家倒是对不住了。”好一会儿,林老太才幽幽的说道。
艾若那个气啊,说了半天,这位竟然又绕回原处了。
“林家五世列侯,家风严谨,况且万事都有章程,哪还用您事事操心?”好半晌忍住气,干笑道。
“总要有个主事的不是,总不能让海儿自己操办不是。万一有个差错,岂不是让亲家难受?贾家也是名门大户,功勋之家,总不好简漫了不是。”林老太终于抬起了眼帘。
艾若笑了,她终于知道林老太想做什么了。合着她拖来拖去,就是为了让贾家急,然后自己提出简办即可。然后贾敏嫁过来,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说不得,老太太还以为自己能多活几年呢。到时聘了良妾,大操大办,生生的把贾敏架空,好大的算计。
林老太看艾若笑了,倒有些疑惑了,她当然明白艾若已经听懂了她的话,此时正常人不是该气急败坏吗?为何还这般?倒有些忐忑了。
“外子在外间与林姑爷说话,要不,晚辈也去。您身子不好,好些事,也不好让您操心。”艾若似笑非笑的看了林老太一眼,轻轻把她的手腕放回了被子里,并温柔的拉好被子,“来人!”
很快,雷嬷嬷他们余贯而入。人与人之间,距离都相等,可见林家管家之严了。
“您好好歇着,这项圈太贵重,我们姑娘皮得很,给她糟蹋了。”艾若还是笑容满面,起身福了一福,有礼的告退。
出来了,披上斗篷,艾若站在院里很是吐了几口恶气。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呢!站在院中央,被冷风一吹,倒是有点清醒了,磨磨牙,问清了林海和贾政在哪,她直接去了。
贾政正和林海说代化的病呢。表达了不乐观的看法,顺便也说,府里的大奶奶身体也极其不好,婚事还是尽早办为好,不然,很麻烦。
林海其实最近有点烦,好吧。不止一点烦!他也请了好些大夫。甚至乔装去了平民的医馆,找了医术口碑好的大夫。结果竟然每一个大夫说的都大同小异,特别是平民医馆,说得更加直白,开的方子当然千差万别,不过林海也是那理性的人,不会乱吃。当然,也没心思吃。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他第一次失去了人生的意义。若不是老娘还在,他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贾政说这个了,林海想想,贾家知道自己的情况,慎重的思考之后,并没有落井下石。他也是极聪明的人,也知道,贾家的选择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他也承了这份情,所以贾政一说,他马上点头,“舅兄说得是,小弟会同家母禀明,尽快挑个好日子。”
“如此甚好,贱内这些日子与令堂似乎有些……,想来令堂身子不好,心情难免有些焦虑,不过万事从权,总不能耽误了正事不是。”贾政也听艾若抱怨过的,想早上一说让她再谈,她那个表情,于是赶紧跟林海说道。
“抱歉、抱歉,家母身体不适,其实她的心也是急切的。小弟一定会办妥此事,万不敢耽误了。”林海尴尬了,母亲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凤凰蛋吗?真的退了婚,他又能怎么办?
“二奶奶……”门口有人惊呼,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结果门就被推开了,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美貌少妇,一脸寒霜的站在了门口。
“娘子……”贾政吓死了,冲过来,可是不敢说下去,那个老婆生气了,赶紧回头对林海道歉,“抱歉,抱歉,贱……拙……内子性子有些刚烈,妹婿千万……”
林海本来很想先行礼的,怎么说也是嫂子,虽然有些与礼不合,不过,见见也没什么,贾政在场呢。但是,这位这脸,又听贾政连改三次称呼,可见贾政是很惧内的,这与外传的好像又不同了,也是,外传的话,几次又可信了。
“二嫂安!”林海抱拳笑道。
“不安!林大人,今天我女儿生日,我一大早上跑前跑后,连我女儿什么样,我都没见着。你们家怎么回事啊?我前后跑了十趟有没有?你们老太太若是瞧不上我们姑娘,直接说好了,我们姑娘就算嫁不了您这样的五世列侯的人家,一般的才子还是有余的,至于这般刁难吗?”艾若推开了贾政,对着林海吼道。
“娘子!”贾政汗都下来了。
“你闭嘴!”艾若吼了贾政一声,回头看着林海,“林探花,好大的才子,你们自诩清流,书香门弟,那就做点别辱没你们名声的事!我们姑娘虽说没嫁过来,但好歹也算是为你们家老太爷守了三年的孝,误了青春的。你们这么干,不觉得亏心啊?我是粗人,但我讲道理,若明天我看不到你们林家的诚意,我就去敲登闻鼓,让天下人评评这个理。”
登闻鼓就是摆在皇宫之前,说是给老百姓告御状用的,不过,不是天大的冤情,还真没几个敢这么干。不过是说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