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女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夏五行说话的时候，她面带浅笑，认真听着，却不多问多言。

说完，夏五行拿出了那截枯枝和那幅古画，都摆在了面前。

攸女看看那截枯枝，和上面吸附着的那块血肉，说到：“这一截槐枝，妾身自然知道它的来历。不过，夏先生还是去当面请教槐鬼的好，也与他道一声谢，才是礼数。”

夏五行点了点头：“恩，这个我自然知道。天一亮我就去村里拜访槐老。”

攸女闻言，又看向那幅古画，说道：“这画，照你所言，内有天地，一念变化，犹如一己之小世界，这是一种大神通。妾身知道曾有人以此等神通于盏中开辟一世界，在内豢养人兽万物以其为神，受其中万物香火功德，纳其万物之灵为己用，成就自身圆满。先生可效仿其法。”

夏五行一愣，攸女这话翻译过来，那不就是这画中相当于一个世界，而身为画主人的自己，在画里面就如同神祗。而画中人不知自己身处画中，以为得见真神，虔诚祭拜，献出信仰，而画主人就可以汲取这些信仰，从中获取香火功德，获取画中万物生灵的灵气，来用于自己的修炼。

“这……不过，我从这画里面出来之后，好像里面的时间就停止不动了啊。”夏五行说道：“但是从前主人留下的手书当中，似乎他原本想用这幅画里的空间，来开辟一个宗门的，或许是我修为不够。”

“很有可能。”攸女点了点头，道：“也可能是这画失去主人太久，灵气长久以来得不到补充。照你所言，这古画应该已经超出法器的范畴，而是一件灵物了。应该能够自行汲取灵力，你可以将它置于荒川当中，可以加快其恢复。”

“那可太好了！”夏五行搓了搓手，十分兴奋。

这一次梦华市之行，虽然当中有过很危险的情况，但终究还是不虚此行。就凭这幅神奇的古画，就是巨大的收获了。

“对了，这一次去梦华市，正好遇到了一次灵物出世，吸引了许多修士前去，我长了不少见识。那灵物还挺狡猾，竟然将守在那里的修士都耍了。”夏五行笑道：“还有仙市，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修士也归国家管啊！”

“听先生这么一说，妾身也不禁想出去转转了。”攸女脸上露出一丝遗憾，说道：“妾身的东西都是木轮去买的，妾身了解人间界也只能通过木轮和网络，终究不如自己亲眼见闻。”

听攸女这么说，夏五行就又想起来从乙泽善口中说的关于灵界的猜测，于是问道：“我有些好奇，好像你和牛老师都不能出现在人间界，这是怎么回事？”

“事关一个协议。”攸女说道：“最早灵界其实是开放的，无论人与妖灵精怪都可以自由出入。但就像人间界以人类为主一般，灵界当中则以妖灵精怪为主。后来，有过几次混战，灵界势大，本来将要占领人间界，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出了变故，人间界反败为胜。再后来，灵界与人间界达成协议，切断了联系，人类不得进入灵界，灵界也不再入侵人间界。两界互不侵犯，但也再不往来。不过，这些年大家都变了许多，灵界同人间界又开始有所联系了。当然，仍旧还有诸多限制就是了。这些限制的当中一个，就是我们这些大妖不得在人间界久留。”

夏五行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秘辛，不由吃了一惊，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那现在怎么还有灵界当中的人要到人间界去生活呢？”

“因为虽然不太明显，但其实总体来说灵界的规模正在缩小。”攸女说道：“或许有一天灵界会不复存在，所有灵界当中的生灵都会融入到人间界生活。而且，现在人间界发展的这么好，外面的生活那么丰富多彩，比起在灵界里面无聊日子，不是好太多了嘛！喜欢热闹和新奇的妖怪们真不少呢！要不是有协议在，妾身早就搬去人间界生活了。”

这倒也是，夏五行也觉得，灵界里面虽然资源丰富，但就是生活有点儿枯燥无聊了。

不过……夏五行看看攸女房间里的一切——给我吧，我愿意一辈子待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