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小孩子就是好,一哭一闹间什么事都没有了,想着又凑过去,在她小脸上吻了吻,刚才太过激动,没注意,这会儿倒是鼻尖嗅到某种特别的香气,他晃了晃脑袋,眼睛看到的影子开始有些层层叠叠的。
不好!
有古怪!
连忙稳住身子,为了怕摔了孩子,陆宁佑把孩子放到一边的小婴儿摇篮里,他冰冷的双眸一转,看向苏月,苏月吓得后退了两步,贴在墙壁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宁佑已经觉得有些昏天暗地,体力有些不支,跌跌撞撞的往后,跌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看着他眼眸渐渐的带着迷茫的色彩,额头上渗着密集的冷汗,苏月按着砰砰跳动的心又看了好一会,小步走过去,在距离他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试探着问:”宁佑……你还好吗?”
默。
沉默!
苏月不禁抬手,陆宁佑却伸手一扯,攫住她的手腕,她惊呼一声便被他按在身下,陆宁佑眼睛有些猩红,大手掐住她的颈脖:“说,你做什么了?”
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苏月挣扎着好不容易挣脱了,惊恐万状的看着他。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到诡异,只剩下两人喘息着对视,苏月看得出陆宁佑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宁佑……我……”
一声宁佑把陆宁佑拉回了现实,击碎了一室的*旖旎,陆宁佑缓了缓,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僵硬着起身,一把推开她:“滚!”
苏月揉了揉被他一推而撞到的手腕,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被他掐红了的脖子,心有余悸的看着他:“宁佑……”
“我让你立即给我滚!消失!”愤怒和漫天的欲.火交织碰撞着,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猜找回些许的理智,她要是还在这里,估计他再也忍不住生吞了她。
沉默。
再沉默。
陆宁佑死死的拧眉,大步起身,砰的一下把前面挡路的椅子一脚踹开,冲进了浴室,苏月正惊魂未定,便听到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水声之下还隐隐约约能听见沉重的喘息,她也不是小姑娘呢,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咬了咬牙,她当然明白,毕竟自己把那种香水喷在孩子的身上,孩子肌肤敏感才会一直的哭,陆宁佑多么警惕的一个人,要不是刚才见到孩子那么激动根本不会中招,而她做了这么多就是要等这一刻。
她就不信了,一个男人,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她倒要看看本来就中了药的,他还能多么的淡定,多么的柳下惠?
沉思了一会,苏月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衫全部都脱了,抬腿朝浴室走去。
拧了拧门把手,门被锁住了。
苏月敲了敲门, 轻轻敲了敲门,回答她的还是哗啦啦的水声。
咬咬牙,苏月还是推门进去,眼下的情景一下就让她愣住了。
陆宁佑坐在盛满冷水的浴缸里,光裸着身子,手臂上鲜血横流,为了保持他体内的清醒,他居然毫不犹豫的用刀子刺破自己的皮肉,流出来的血液染红了大半缸的清水,而他还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用手机打着电话,神情严肃像是在交代些什么。
苏月诧异了,这……他到底是不是人?不知道血这么流着会死吗?
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抢过他的手机,拿过毛巾裹住他流血的手臂:“宁佑!你疯了啊?这么流血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陆宁佑看了她一眼,冷峻地声音低沉沙哑,挥打掉她的手:“关你什么事!”
“你!你要是想死也不要这么个死法啊!”
苏月用毛巾把他手上的伤口处包扎紧,焦急的想要把他拖出浴缸,可是他一动不动,她力气又不够,一拉一拽之间,脚下一滑,“咚”的一声,她就栽进了浴缸里。
“呸呸呸。”
苏月呛了几口水才挣扎着抬起头,这混着血水的味道实在好难吃,让人有种作呕的冲动,亏陆宁佑还坐的这么淡定。
她光溜溜的身子撞上他的胸膛,她一时间娇羞万分,也顾不得这水到底如何,便抱住他,整个人贴了上前,陆宁佑恼怒的甩手苏月跌进浴缸,撞到屁股都疼,下意识的伸手扶住陆宁佑要站起来,可是刚触碰到他,就被他再次用力的一下子推开:“滚开!”
“嘭!”脑袋撞到浴缸边缘激起的巨大声响。
陆宁佑心里陡然一惊,却仍旧看都没看,直接跨出浴缸,拉过浴巾裹着大步往前走,离开浴室前,头都没回就丢下一句:“自己爬起来。”
“痛……好痛……”苏月吃力而低微的轻喃他根本就听不到,声音孱弱无力,像是一缕轻柔的晚风拂过,想回望时却荡然无存。
她挣扎着扒在浴缸边缘,后脑勺磕出一个小窟窿,粘稠的鲜血汩汩的流出,再次混合在淡红的水里,她意识渐渐地有些涣散和迷离,她觉得自己仿佛连呼喊的力气都瞬时间丧失了,眼角处的清泪缓缓的落下。
蜿蜒的血水顺着浴缸的边缘落下,与地上的水汇合成小溪流……
她要死了吧……
身上的温度像是被一点点的抽离……
她闭上眼,只余下淡淡的苦笑,死了也好,不用她这么处心积虑的想方设法的把他弄回自己身边,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笑的如此温馨甜蜜……
好恨,好恨。
大冬天的洗了一次冷水澡本来就是为了压下心头那股邪火,后来实在忍得难受,他又头昏,直接在手臂上划开了伤口,神思才清明些。
揉着头,咬着牙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休息,辗转反复间,心里的烦躁一bb的袭来,手臂上还是包扎着刚才苏月给自己匆忙间裹上的毛巾,他眉头皱了皱,看向还是紧闭的浴室,有些微的不安。
身上的药性也似乎因为这股隐约的不安被压抑了躁动,陆宁佑缓了缓才大步朝浴室走去,砰砰砰的敲着浴室的门:“苏月!”
喊完,一片的沉默与寂静。
陆宁佑有些冒火,这该死的女人是怎么样,敢给自己下药,就要想到后果?
“苏月,你要是再不给我出来,我立马让你们苏家有去无回!!”
怒吼砸过去,可是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眉头拧紧,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烈,伸手一下子推开门:“苏月,你在搞什么鬼?”
刚推开门,一阵更为浓重的血腥味就冲了过来,混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浓烈的让人作呕。
黑亮的眸子瞬时间放大,脑海里想起了他走时推开她的那一声撞在浴缸上的响声,瞳孔收紧,心跳都像是漏了几拍。
连忙大步向前,浴缸里的水现在完全的是红色,漂浮在水中央的身影苍白的如一片无依的叶子般,白希的小脸爬满了鲜血,诡异的让人吃惊。
一队的医生来了这边,给苏月包扎了好了,也给陆宁佑打了针,关天阳整张脸黑沉的像包公一样。
等医生都走光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的时候,关天阳忍不住开口:“你对月儿做了什么?”
陆宁佑看了眼自己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我能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把我孩子带走,你也知道,是也不是?”
关天阳一时间语塞,陆宁佑冷笑:“关天阳,我没有放手去逼你,我是以为你比四叔比思年要聪明不会自掘坟墓,可是我没想到你也是个蠢的,明明知道是苏月带走的孩子,你居然还帮着瞒着?”
“我……我是后来才确认的。”
确实,关天阳当初不过是怀疑罢了,有没有真凭实据,更何况他一质问,苏月就哭的让他心疼,他当然没有再深究了,总想着是自己哪里还没搞清楚罢了,要不是那天跟着她到游乐场撞到那一幕,他根本不会真的就信了这跟苏月有关。
陆宁佑喝了一杯冰水,体内的药性已经少了大半了,刚才又打了针,他现在除了有些体力不支之外其余的还好:“你的后来才知道的总不会比我知道的还要晚,你就是这样护着苏月的?让她来我婚礼上闹事?”
关天阳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你婚礼上跟苏月走……是……是因为孩子?”
“不然呢?”陆宁佑轻蔑的扫他一眼,声音冷了好几度,“难不成你也跟那些报纸似的以为我突然又跟苏月旧情复燃?”
关天阳顿了顿,他确实也是疑惑的,那天他公司突然闯进一班人打砸抢,闹的乱七八糟的,他才不得不亲自去公司处理善后,本来就是叫霍灵珊看着苏月的,没想到霍灵珊没看住就算了,还让苏月去了婚礼现场,而最为重要的事,苏月居然就把陆宁佑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
这简直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后来关天阳和苏东亚也到处派人找过苏月,可是就是找不到,连手机她也不接,要不是刚刚接到陆宁佑电话,他冲过来,他估计真的要报警登记失踪人口了。
可是一来就看到苏月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又怒了,深深的吸口气:“即便月儿做的多么不对,那也是因为你,陆宁佑,你自己始乱终弃,你把月儿祸害成这个样子,你难辞其咎!”
“关天阳,你少跟我说这么冠冕堂皇的鬼话!”陆宁佑闭了闭眼,脑壳上一阵阵的疼,“我跟她这些年来怎么相处的白痴都看得到,要不是苏家和陆家的关系,我跟她根本不会有关系。”
“可是你招惹了她你就该负责!”关天阳怒吼,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个绝情的,他的冷,他的狠,让他从来都目空一切。
“我招惹的多了去了,每一个都要我负责,我不累死?”陆宁佑嗤了一声,绕过他,弯腰把小骨头抱在怀里,“既然你愿意,那么你负责。”
说着,陆宁佑转身就出了房间,关天阳一怔,已经听到一直躺着的苏月低低的抽泣起来,关天阳心底一疼,走了过去关切的看向她头上的伤口处:“月儿,是不是还疼?”
“宁佑……宁佑呢?”苏月挣扎的起身,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要让他走,不要……”
“月儿!你们已经分手了,你做得再多他也不稀罕,你何必这么做这么多,你能得到什么,你何必?”关天阳又气又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刚才……刚才差点他……他就会跟我一起……”苏月捂着头上的纱布,推开关天阳,“不行,我不要他走……”
“月儿!”
关天阳拉住她,苏月奋力的一扯,手上扎着的针管被扯掉了,她赤脚冲了出去,陆宁佑刚伸手把住门把手,苏月被冲过来挡住他的去路,哭的泪眼连连:“宁佑……不要走……不要走……”
陆宁佑厌恶的看她一眼:“苏月,你敢对我下yao这点我可以不计较,你居然利用这么小的孩子,亏你还是个新闻工作者!”
苏月一怔,看了他抱着的孩子一眼,摇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走……求你了……”
陆宁佑冷眼的看她,甩开她的手往外走。
“月儿!”关天阳大步走过来,“你不要发疯了!”
“天阳!你帮我,帮我求求宁佑啊……”苏月哭的很可怜,转身拉住关天阳,边哭边哀求,“天阳,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我……我就想跟他过完今天而已,今天是我生日,真的……我就只要今天……”
关天阳拧着眉,不动。
看着陆宁佑就要转弯下楼梯了,苏月孤注一掷,伸手抓起一边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吓得关天阳脸色发白,连忙喊:“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帮我留住他,就一晚而已。”苏月哭的眼睛又红又肿,看的关天阳心里很疼很疼,“天阳,求求你了……难道我这样的生日愿望你也不答应吗?那刚才就不该找医生救我,让我死了好了……”
说着,她手上的刀就要划过颈脖,关天阳眼疾手快的出手,叮的一声把她手上的刀打掉,关天阳凝眸看着她,狠了狠心,伸手把她推开,大步下楼追赶陆宁佑。
冷勋正好开车过来,陆宁佑把孩子交给冷勋,他还是有些晕晕的,扶着头缓了缓,冷勋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婚礼和报纸上的事,大家都乱成一团了,刚才又突然接到陆宁佑的电话,可是在电话里又没说清楚,他也来不及告诉别人,就开车赶来了,接过小骨头,他心里很高兴,可是,可是怎么陆宁佑似乎状态不是很好?
“陆少?你还好吗?要不要打电话给少夫人?”
陆宁佑摆摆手:“不用,马上就回去了,我亲自跟她说就好,现在说不清楚。”药虽然是过去了,可是后劲还是有的,他眼下就有些晃晃悠悠的,撑着身子又站了会儿,看了看,“冷勋,你开到外面等我,我到这边的美宜佳买瓶水,醒醒脑。”
冷勋把小骨头安置好,担忧的看向他,陆宁佑又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冷勋便点点头,开车车子带小骨头到小区外头等着,陆宁佑揉了揉脑袋,走到一边小区内的美宜佳准备买支水,只是还没进店门,脖子上被重重的一击,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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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要拍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