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医馆大厅里的灯火,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王安眼底。
呵斥他们滚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辆马车的主人,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这家伙满脸横肉,身材魁梧,作员外打扮,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
一双浮肿且慵懒的大眼泡,在看到白衣女子和彩月之后,忽然闪闪发亮。
就像一头野山猪,忽然发现了两颗水灵灵的嫩白菜。
王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会。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大夫,尽快抓药救人才行。
王安飞快地四下张望,总算发现了大夫,是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其中一人正用手支棱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瞌睡。
另一个,则热情地俯身在胖子员外身边,似乎在记录他的病情。
对于王安的求助,就像没有看到一样。
“这位大夫,我朋友受了伤,麻烦你帮忙看看?”
见此情景,王安只能强忍住不爽,主动找上打瞌睡的那位。
青年撑起耷拉的眼皮,看了王安一眼,便挥手道:“走吧走吧,我们今天,已经打烊了,恕不再接诊。”
王安一愣,转身指着胖子员外:“既然打烊,那为何,他还可以治病?”
“呵呵,你跟薛员外比。”
瞌睡青年看了眼胖子员外,嗤笑道:“人家可是京城盐商,人脉宽广,能来我们医馆看病,也是给面子,你凭什么?”
凭我比他还有面子……王安当然不会亮出自己太子的身份,当然,就算亮了,人家肯定也不会相信。
说不定还会把他当成疯子赶出去。
不过,箭在弦上,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强行道:“那我不管,他能治,我们凭什么不能治?”
“没……没错,我们会给钱的。”
彩月强行脱离王安的搀扶,站直身子,伸手去摘荷包。
“呵呵,给钱?”瞌睡青年不以为然,“你们再有钱,还能比得过薛员外?人家可是京城富商。”
顿了顿,佯装遗憾地宣布:“实不相瞒,在你们进门前,薛员外已经出钱将我们医馆包下来。”
“所以,他是今天这里最后一位病人,我们帮不了你这两位朋友,再说……”
他看着白衣女子脸上的面具,冷笑道:“你们打扮这么奇特,谁知道是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本馆可不想惹祸上身。”
“我向你保证,她们不是朝廷的犯人,也没犯过事。”
王安这话,终于引来另一名青年的不满。
直起腰来扭头看着他,露出一张很长的马脸,满脸厌恶之色:
“你耳朵聋了吗,都说了,这里已经被薛员外包下了,除了他,别的人我们一概不治。”
“如果我们非要治呢?”
王安眸光一冷,义正言辞道:“所谓医者父母心,你们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该一视同仁,岂能厚此薄彼?”
他看出来了,这两名青年就是想要巴结这个胖子。
所以,才不想在两女身上浪费时间。
“放肆!我们仁济斋岂是你撒野的地方!”马脸青年大怒,“限你们马上离开,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你们要怎么不客气?!”
王安抽出腰间的马鞭,虽然不会武功,但并不妨碍他用这个来防身。
一鞭在……不是,是两鞭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