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姆扭了扭腰，继续说道：

“二十年前，魔神族的反扑，那其实不是反扑，他们的目标其实就是托莫罗，而他们也成功了，他们夺走了我的孩子，如今能和托莫罗对抗的，也就只有卫莱！我必须培养他成为下一任魔王。”

“噢？此话怎讲？”

格拉姆的教诲，永远是一字千金的。

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实属罕见，而且大御医也真心觉得受益匪浅，干脆找了张凳子坐下。

“仙德拉鲁魔神事件，卫莱能赢，看上去是处刑模式下压倒性的力量，其实不是的！”

格拉姆说着，摇了摇手指，有些讥笑般的说道：“那是侥幸！卫莱正好给了克莱茵一次天空坠落，是计划外因素，如果没有这个巧合，卫莱肯定会被托莫罗干掉。”

说着，格拉姆又看向窗外，眼中也是有三分庆幸的意思。

“魔神族之所以二十年前夺走我的长子托莫罗，正是因为他们看中了他的器量。这次托莫罗虽然败了，但是没用，卫莱赢他只是侥幸，下一次，他不会失败，所以我必须赶在下次之前，尽快培养卫莱。”

“那这和派他去贝西卜家族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噢？”大御医脸上写满了好奇。

格拉姆说道：“现在卫莱已经初步了解到了力量不是一切，我要教他的第二点，正是我培养他的重点：帝王学。”

“何为帝王学？”

“蜣魔族和贝西卜家族的事情，是半年前发生的，当时卫莱正好前往了人界，我本来想早期就解决这件事，但我发现，不行。”

格拉姆说着，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他们两族的战争，简直是帝王学入门教科书般的案例，所以我一直不管，忍到现在。”

说着，他问道：“大御医，我考考你，你能看出两族战争背后隐藏的难题吗？”

此时的大御医不光在听，更是像个学生一样，不知从哪拿来了纸和笔，用心的记录。

他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想了会，最后还是摇头：“恕属下无能，属下觉得那只是普通的小纷争罢了。”

“哈哈，你也太嫩啊。”

格拉姆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开心。

他笑了一会，揭晓了答案。

“贝西卜家族一家独大，独吞粪业不说，还想让全大陆跟着他们一起吃屎，但这不是他们坏，而是他们真心觉得屎是好吃的…只是因为他们是井底之蛙，故而他们坚信自己是正义，却做着损害所有人利益的事，并且还认为这是在为所有人好。”

“另一边，蜣魔族行为正义得民心，集结两百多个种族，人们认为他是正义的，实际上只是他们的手段。我相信今后他们会为了利益，继续做出有利于大陆的事，但…他们的本心卑鄙，只是他们会将卑鄙之事正当化，并且尽可能的让所有人收益。”

“这场战争是无法终止的，就算一时劝解了，其中一方很快肯定又会和另一方打起来。那么问题来了。”

格拉姆正色问道：“两族必须死一族，作为一个帝王，该如何选择？大御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这……”

大御医瞠目结舌。

他万万没想到，两个秽族之间，可耻，甚至可以说是可笑的战争，背后居然会隐藏着这么一个问题。

看上去是坏人的好人，真心做着自以为是好事的坏事。

看上去是好人的坏人，真心做着看上去是坏事的好事。

这该怎么选？

“我…”

大御医哽住了。

答案如鲠在喉，无法出口…不，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因为无论选哪一种，都有相对应的好处和坏处。

且无论选哪一种，好处和坏处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