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笑道:“好哇。你家里人吃着吴家的饭,你竟然还敢偷东家他爹的女人?我要是把你扭送巡抚衙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王成龙磕头如捣蒜:“大爷,我错了!这事儿真不赖我啊。是她先勾搭我的。我是府学的生员,每天去府学都会路过这儿。有一回,她突然走到我身边,丢下了一方手帕。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捡那方手帕啊。。。”
翠儿在一旁怒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是吧?是哪个狗女良养的,趴在我的床前跪着让我脱衣服?一口一个好姐姐你不跟我睡,我就要死了。。。”
贺六连忙摆手:“得得得,你们怎么勾搭的,我不管。来啊,拿纸笔来,我说,你们写,写完再画押。”
李伯风给二人拿来纸笔,放到王成龙面前。
贺六道:“听着:我,王成龙,嘉靖四十二年夏与北直隶巡抚吴书剑第八十七房小妾翠儿勾搭成奸!”
王成龙手里拿着笔,却没有落墨,他呆呆的看着贺六,道:“大人,这种事儿要是墨吃了纸,我的小命怕是要。。。”
徐胖子直接抽出一柄匕首,抵在王成龙的脖子上:“你要写了,或许能保住命。你要不写,胖爷我立刻就能让你上西天!”
王成龙只好按照贺六所说,在纸上落了墨,又和翠儿各自按了手印,画了押。
墨迹一干,贺六讲这张供状揣进了自己的怀中,道:“我实话告诉你们。我跟吴巡抚有仇!你们两个要替我想想,吴巡抚这两年都干过哪些横行不法的事儿。如若你们想不出,又或者想出来了不说。我立刻就将这道供状派人送到巡抚衙门去。”
老胡在一旁帮腔:“你们要真能帮着我们整垮了吴巡抚,呵,你们这对鸳鸯不正好可以远走高飞?”
王成龙道:“我是小人物啊!我怎么会知道巡抚大人的什么不法事。”
翠儿亦道:“大爷们啊,说句不好听的,我只是吴书剑用来放脏水儿的一个夜壶。他官面上有什么事儿,根本不可能对我说啊!”
贺六一皱眉头:“不知道不要紧,我们现在就走,把你们私通的供状交给巡抚衙门。呵,都说了我跟吴书剑有仇,让保定府的人都知道他带了绿帽儿,做了乌龟王八,他丢了面子,我亦能一乐儿。”
王成龙道:“且,且慢!你且让我想想。那什么,翠儿,你也使劲想想。”
一柱香功夫后,王成龙开口道:“有件事儿,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什么不法事。我爹不是在庆逢兰牙行做掮客么?昨日吃晚饭时,他对我说:保定府要修易水河的河堤。修堤需要大批的沙石土料。保定府准备从庆逢兰牙行购买。”
贺六问:“官府从民间采买东西是常事儿,这算什么不法情事。”
王成龙道:“您且听我说完啊。保定府的出的那价儿,比寻常市价要高上四成有余。”
贺六惊讶道:“高四成?”
王成龙点点头:“我爹早就跟我说过,这些年,保定府采买任何东西,都会经庆逢兰牙行的手。出的价呢,又通常会比市价高三四成。”
贺六暗道:这保定知府李春晖、直隶巡抚吴书剑真是把保定府库当成了自家的银库。这样干,等于是把库银“合理合法”的往自家荷包里踹。
贺六点点头:“嗯。好,就这样,继续想!”
翠儿突然开口:“大,大人!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回,五更鼓我去给老爷侍寝。事儿正办了一半儿,少爷忽然急匆匆的敲门。老爷不耐烦的起身,去了门口跟他说话。”
贺六问:“哦?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