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哭的心都有了:“那些商行产契、地契、房契全在我家老爷子手里呢!我是动不得的。”
李子翩指了指吴庆胸口挂着的那枚八角玉玲珑,道:“捧油们,我倒有个法子。吴公子胸口这块玉玲珑,乃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其价值不亚于那幅《风雨归舟图》,我看,就作价十万两,押在赌桌上如何?”
吴庆胸口的那块玉玲珑,本身只是下等缅玉雕刻成的,雕工也一般。值不了几个银子。可这玉玲珑却是吴家账房的钥匙!账房里的总账,关系到他爹吴书剑的生死!
吴庆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胸口的玉玲珑:“不,不,这块玉,不值钱的。”
吴庆越说不值钱,花源泉反而觉得那块玉玲珑是个稀世珍宝!
花源泉拿着一大叠银票扇着风,道:“你堂堂北直隶巡抚家的公子,天天带着这块玉,说这玉不值钱,谁信啊!不过嘛,做不做押,想不想翻本,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先吃盏茶。你好好考虑考虑。若是将玉押在赌桌上,咱们就接着打!若是不押,那咱们就散伙儿!他奶奶的,我知道别人都说咱老花是‘花冤钱’,可这一晚,我赢了八十万银子,那些以前瞧不起咱老花的人,该高看咱一眼了!”
李子翩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这亦是千门暗语,那意思是:“开始耍莲子!”
耍莲子指的是千门人将不值钱的东西,以高价卖给猎物。
吴庆看到李子翩的手势,心想:莫不是师公要用耍莲子配合天仙局?将自己胸口的这块玉当作了“莲子”?我的师公啊,我这块玉虽然本身不值钱,可你哪里知道,这块玉关系到我爹的官位、性命啊!
花源泉边喝茶,边催促道:“吴公子,你考虑好了没有?”
吴庆心忖:我吴家的家底,总有个三百万两。一百万两,我倒是输得起。可爹平日里就觉得我不成器。我若今日输了三分之一的家产,日后他不得将我看成那些寻常的败家公子?横竖现在有师公在场压阵!我一定能赢的!一定能赢!
吴庆咬了咬牙,从脖子上摘下那八角玉玲珑,放在桌上:“我押了!”
公证人鲁员外道:“吴公子押玉玲珑一块,折银十万两!”
花源泉道:“得!码牌码牌,接着打!”
接下来这一副牌,吴庆上听了一条龙!这一副牌,他若糊了,可以赢回来十五万两!
吴庆的手心出了汗。他现在缺一枚六条就能糊牌。
轮到吴庆抓牌。常打麻吊的人,不用看牌,一摸牌面就能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牌。
吴庆一摸牌,心中大喜!像是六条!
可展开一看,却是一枚九条!因为九条和六条,摸起来实在是太像了!
吴庆空欢喜一场,将九条扔了出去:“九条!”
“等会儿!”贺六猛然开口!
贺六将手中的牌推倒:“不好意思,糊了!单吊九条七仙女儿!二十番!放铳的该给十万两!吴公子,对不住,你那块玉玲珑,归我了!”
花源泉笑道:“吴公子,你这回可真是山穷水尽了!赌本已经清干溜净,咱们今天这场局,就此罢了!哈哈,我说那个谁,你和你家赤力巴老爷今天一共输了三十万两。临了临了,却让你赢这么个宝贝去!也算回来一些本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