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挥挥手,吩咐手下:“将王正道带下去吧。”
贺六转头对吴庆说道:“像采买沙石土料这样的生意,你们父子跟北直隶的官员这些年不知道办了多少桩!哦,对了,还有,你父亲屡屡利用自己做寿的机会,大肆收受‘雅贿’,这一条,亦不算无罪吧?”
吴庆摇头:“什么雅贿、俗贿。你休要胡说八道!”
贺六笑了笑:“我替你说说吧!‘雅贿’古来有之。是官场行贿的一种巧妙法子。譬如,今天你的岳父季春晖送给你爹一幅《百寿字》,看上去合理合法,只是官员之间平常的馈赠,犯不了《大明律》中的条文。可过两天,你爹会把这幅《百寿字》,拿到自家开的古玩行里!而你的岳父季春晖,会派人拿几千上万两的银子,将这幅《百寿字》买回来!这便是吴巡抚玩的‘雅贿’把戏。”
吴庆面露惊恐的神色:“你,你血口喷人。”
老胡在一旁道:“行了老六。别跟他废话。赶紧给他上刑吧。”
贺六道:“吴庆,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吴家这些年跟直隶官府交易的总账房在哪里?”
吴庆知道,自己如果说出来,自己和父亲定然性命难保。他咬紧牙关:“这是你们锦衣卫血口喷人!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六对徐胖子说:“唉,老七,这人交给你了。半个时辰后,我要听到他招供!”
徐胖子搓了搓自己的手:“得了六哥。有老十二的‘紧箍咒’在,用不了几柱香的功夫,这公子哥就得招供!”
片刻后,荒宅之中传出吴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尸痴”赵慈的紧箍咒果然是集历代刑具于大成者。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吴庆便招了供。
贺六走到奄奄一息的吴庆面前:“说吧,你们吴家的总账房到底在哪里?”
吴庆吃力的说:“在,在保定府大牢地字号甲三牢房里。”
贺六点点头:“好,我们这就去保定府大牢。你若说假话,我定让你再吃上几回紧箍咒!”
贺六和老胡等人,换上了飞鱼服。直奔保定府大牢。
众人站在保定府大牢门前,李子翩喊道:“锦衣卫北镇抚使贺六爷要查看保定大牢,速速打开大门!”
一个胖牢头来到贺六面前,他毕恭毕敬的说道:“诸位锦衣卫的上差。我这大牢是保定知府衙门所辖,我是不是先支会我们季知府一声?”
胖牢头话音刚落,李伯风便抽出了佩刀,“噌”砍在了胖牢头的右臂上:“再废话,这一刀伤的是你的皮肉,下一刀便要了你的脑袋!”
胖牢头血流如注,好在只是皮肉伤,倒也不打紧。他连忙道:“快,快给锦衣卫的诸位上差打开牢门!”
贺六皱了皱眉头。他心道:这李伯风太像刘大了。在上司面前毕恭毕敬,对待下面的人却是歹毒无比。这胖牢头刚才说的话并不过分,他倒好,上去就给了人一刀。看来今后绝对不能重用李伯风。要是重用他,说不准,今后他就会变成第二个刘大!
众人进得保定府大牢地字号甲三牢房。牢房里哪里有什么账册?只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犯人而已!
贺六根老胡一番查探,这牢房里也并无密室之类。
老胡道:“难道吴庆那小子哄骗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