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一架从燕京飞往海西省崇安机场的航班上,叶钦坐在位置上,不时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神色带着些许兴奋又带着几分不太敢相信。
“行了,你那是银行卡,又不是现金,丢不了。”坐在叶钦旁边的座位的聂方平,斜睨了一眼叶钦这一路上的动作,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叶钦轻轻吐了口气,心情还颇为激荡摇曳,一万块钱的奖金就在自己口袋的那张银行卡里,从田管中心出来一直到到现在飞机起飞,他都觉得些晕乎乎的。
“我挣了一万块钱!我的奖金是一万块钱!”
叶钦脑子里一直浮现的就是这个数字,一遍又一遍,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拿在手里钱最多的一次,堪称巨款,一路上心怀忐忑又兴奋难耐。
从舍布鲁克回到燕京之后,不论是叶钦,还是其他队员都没有在燕京多呆,基本上所有人办完了手续之后,马上就在各自教练的带领下打道回府。
WHO虽然在6月24日就将中国大陆从疫区除名,但此时的燕京气氛依旧颇为紧张,就连叶利东答请众多队员吃饭的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且大概也是因为各种特殊情况的缘故,田管那边对于运动员的奖金发放得也特别快,基本上当天就走完了流程。
叶钦也因为没有挂靠在其他省队市队或者体校单位的缘故,两笔世少赛的奖金直接发到了手里,然后他就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
“教练,等回秀水了,我请你吃饭吧!”
叶钦在座位上愣愣地坐了好久,打开遮阳板看了一眼云翳飘飞的高空,突然转过头朝着正在假寐的聂方平说道。
“把钱好好收着,这是你第一笔奖金,别乱花了。”聂方平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叶钦,笑了笑,轻轻拍了下叶钦的脑袋,“也别大张旗鼓地跟其他人说,你要不安心,就直接给你爷爷奶奶。这奖金给的还是低了,不过我估计,回头省里和学校应该会给你再发一笔奖金。”
聂方平知道叶钦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这笔奖金对于叶钦来说不算少,大概也是少年赛事的缘故,没有去走那些七七八八的流程,一万块的奖金直接发达了叶钦手上,聂方平也做不出什么教练抽成之类的事,简单直接的让叶钦收好,用于去改善家庭环境。
不过话里话外,还是少不了要交代一番,穷人乍富,尤其是这个年龄的少年人,还是要点醒一番。尤其是在乡村那样的成长环境,更是需要注意。秀水县很多人挣钱的门路机会就少,换到了村镇更不用说。不说被其他人觊觎之类的,但以他的年龄多少人情世故没见过,邻里亲戚上门借钱之类的,能少点麻烦就少一点。
而且,奖金总的也不算多,不过除了田管中心外,按聂方平估计回头省里和秀水二中应该还会有,不过具体金额就不太能够猜得到了。
田管中心直接给的奖金,冠军一万,亚军八千,季军五千,另外拿到前八名次的有个一千块的奖金,虽然不算多,但这是直接代表队那边发的,属于代表队奖励给参赛的运动员,具体的到了地方上,还有体育局、田径队、体校等其他单位的奖金另算。
看着叶钦依旧兴奋的神色,聂方平脸上也不由浮起了笑容,尤其是昨天叶钦说一定会拿一个全国冠军送给自己时,聂方平内心都跟着轻轻颤了起来。
一趟出国,几天世少赛的比赛,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少年人身上那种明显的成长痕迹。
他当体校教练的时候就知道运动员不能局限于一个小地方,要走出去,去见识了更大的舞台,才能够得到成长。
这也是他在赵有成说起世少赛之后,千方百计也要让叶钦去参加世少赛的原因。这个六七月燕京城人几乎都空了一半,气氛颇为紧张,但他丝毫没有后退的想法。
他对于叶钦的情况认识得很清楚,但正是清楚,才更需要走出去。只有走出去了,进入到更大的圈子,才能打开视野,找到自己的目标和前行的方向。
他从叶钦眼里看到的不再是以前的犹疑和迷茫,那时候他虽然没说,但叶钦和大多数的少年人一样,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会被教练老师周遭人的话语或鼓励或鞭策着走。
现在,他从叶钦眼里看到的,不是盲目的自信和骄傲,也不是因为出身带来的自卑和怯懦。
每个人奔跑的理由都不一样,但只要能够找到支撑自己的那一个就够了。
这趟世少赛他没有跟着去,面对比赛,面对选手,尽管有代表队里的领队指导其他教练,但叶钦都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
而经过了这样世界级比赛的历练,对于青少年运动员的成长是弥足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