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喝酒多没有意思,酒入愁肠愁更愁,喏,绝世佳酿哦。”公子康调笑一声顺势撩开袍服在旁边石墩上坐下,将怀中酒坛放在桌上。
田云山没有理他,这段时间诸事不顺,以前那些部将因为一纸诏书或是革职或是派往边疆,全部分散了。卧薪尝胆,筹谋多年的计划,皇帝放个屁便全部瓦解掉。自己暗中支持的番王也在一夜之间被下属以谋逆之罪供了出去,幸好自己从来没有以真身出现那些场合,这才幸免再次被诛灭九族之罪。
公子康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逸散出来,田云山神色终于有些变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样子:“呵,莫不是又到望月楼老板娘那里掏来的陈酿?”
田云山想醉,也的确喝醉了,但却没有达到麻痹神经的状态。
公子康淡笑不语,伸手一指,一缕酒水从酒坛中飞出,准确地注入杯中,刚刚好,多一滴便溢出。正要端起喝掉,一只手嗖地伸向旁边酒坛,一把抓起坛口,手一翻便直接朝脑袋上倾倒下去,唰唰唰……一时间熏人的酒香弥漫开来,迷蒙了两人的双眼。
只可惜那漏掉的酒水比进入嘴里的酒水多的多,公子康连道可惜。
在这个世界上太孤独了,若不是因为天大的仇恨以及那些姓田的族人支撑着他,恐怕早就倒下了。想要报仇,就只有一条路,千夫指也无所谓,历史,本来就是为胜利者谱写的--
公子康微微叹息,看着对方对如此绝世佳酿如同牛饮,只叹息糟蹋了好东西。他没有阻止对方,心中郁结太多必须有个发泄口,否则会疯掉的。以前见他左拥右抱,不断收小娇娘。以为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可以逐渐平复他的仇恨,没想到那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不仅折磨自己,更苦了那些个女人。
公子康继续端起杯子。抿了小口,此酒浓郁芬芳,却又没有其它酒水的辛辣,而是带着清新之气,入腹温暖,片刻后劲上头,方觉微醺。回味良久,温暖,一种叫温暖的东西在身体里融化开来。
一坛酒被糟蹋完,酒水把田云山的衣衫打湿了。却没感觉到那种麻痹一切的醉意,原本冰冷的有些麻木的身体竟然感觉到温暖从脏腑弥散,脑袋也没有酒醉后的昏沉和刺痛,微醺中竟有种手不出的满足感,就连刚才极端的负面情绪也缓解不少。
田云山这才回过神。将酒坛拿到自己面前,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是一个普通的罐子而已,忍不住问道:“这,这是什么酒?”
公子康还在回味着,淡淡的道:“跟你说了,是绝世佳酿。专门拿来给你分享,你却这样糟蹋了,真是不懂享受。”
“绝世佳酿?这不像是望月楼出品,那里的酒只能激发本能,却不能温暖内心。”田云山喃喃的道。
“呵,你也知道了啊。”
田云山道:“说罢。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下换公子康吃惊了,“原来你还不知道呀……”
田云山感觉自己现在格外清醒,“知道什么?”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是人都看出来那些被关在后院的女人有多苦,守活寡呀。偏偏这个男人还自以为自己多么高尚一样,也罢,算是自己报答这一杯酒之情吧。“是你的女人酿制的。”
“我女人?”田云山脑海中几乎是潜意识的就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淡淡摇摇头。女人就是女人,不懂分寸进退,再有个性又如何。
……
小花有预感,公子康拿走一坛酒肯定很快就有人来查她。可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依旧没人来查她,小花心中竟有种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窃喜,看来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小花不可能天天等着有人来注意自己,或者如同以前那样,突然给自己来个特赦什么的。所以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精神力修炼,精华控制,还有就是吃饭大计——种植。
如同前世一样,小花将所有靠近围墙的地方都种上脚板苕,也不管什么季节不季节的,这些作物本来就是从野生变成家生,然后总结出什么时节种植收获的规律。所以即便这样让其恣意生长也是有收获的,最重要的是,小花觉得如此杂乱无章,方显的自己小院的落魄,也好迎接自己那个妹妹的到来。
这一年雪下的特别大,直到二月中旬雪才化完,所以种植期比往年足足延后了半个多月,进入三四月,新播种下去的作物没有长成,前一年收获的粮食吃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连集镇上卖菜的都极少。
田府伙房采买的人很是发愁,那些个小主天天抱怨没菜吃,大有再是办事不力的话要换人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