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谢过,依言落座。
“近来发生诸事,你们如何看?颐王,你先说!”永华帝如话家常一般开口道。
夏牧仁早已通盘考虑过,当下答道:“依儿臣看,屏州水灾绝非天灾,而是人祸。一者,今年雨势虽大,却不至于比往年大多少,何以水坝突然决堤?二者,水坝卫兵何以竟没有一个活口?卫兵驻扎地在上游,便是决堤了,亦不至于这几十名卫兵其时恰好在下游又恰好都冲走罢?只怕是被人害了,丢到河里冲走了。至于庇南哨所哗变则更是离奇!芮图鹜身在何处?送粮兵去了甚么地方?哼,只怕他们都遭了厥国人的毒手了!沙陀素来不敢与我大华为敌,此次竟举半国之兵来犯,实在令人费解。加上厥国派人杀了我朝如此多位高大臣,不难想到,此皆端木式欲行颠覆大华之举。”
“不错,儿臣以为颐王兄所言正是!”赟王夏牧炎赞成道。
永华帝看向夏牧朝、夏牧阳,问道:“你们以为何?”
“此事全无犹疑,定是厥国那端木老狗所为!”夏牧阳冷声道。夏牧朝亦跟着点头附和。
“难得你们四兄弟竟不吵嘴了!兄弟合力,其利断金!”永华帝笑道。
四人听了,不免暗暗自责。确听永华帝接着言道:“此事朕已计定,叫你们是有事让尔们去做!”
永华帝看着夏牧仁道:“颐王,你素善赈灾救济之事,这次便着你去屏州,水事修缮、农耕恢复、民宅重建、新立坊市,一应诸般不求好,但求快!”
“是,儿臣领命!”夏牧仁正声道。
“颌王,梅思源是你举荐的大臣,他在安咸做的极好,这次你与他合力平定沙陀国之乱!”永华帝简而言道。
“是,儿臣定不辱圣命!”夏牧朝执礼答道。
永华帝点了点头,转而谓夏牧阳道:“贽王,你的白衣军便是驻扎在下河郡,离着庇南亦只六百余里。此次庇南哗变,你便引兵去压制,若兵痞抢掠百姓过甚,大可聚而杀之!此外,厥国最近的哨所在伏砦城,驻兵不过两万。你的白衣军既拔营出征,哪有不杀敌之理?朕令你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言至语末,竟透出一股难得的霸决之气。
夏牧阳站起身,邪魅冷笑着,回道:“儿臣必定给他们一个难以忘却的教训!”
最后只剩赟王夏牧炎未有授命,永华帝轻笑着对他说:“牧炎,你这几年懂事不少。朕今次亦派一件要事给你去办!”
夏牧炎难得被父皇夸奖,喜不自胜,站起身请命道:“请父皇指派,儿臣定竭力而为,定把事情办好!”
“嗯。朕已着人给江湖上的大门派发去了官牒,征召他们入都城接必杀令。此事亦颇繁琐,便由你代朕去办!这些江湖人武艺高绝,其间未必没有不识好歹之人,朕从内卫营调派一百人给你。”永华帝一脸慈意谓夏牧炎道。夏牧炎年纪最幼,入朝最短,此事办来不需离开都城,正最适宜他了。
夏牧炎自是欣然领命。四人各有所承,授命既领,便急急离了宫去。
永华帝站在檐下看着四位皇子匆匆离去,想起这么多年,自己似乎从未如此为国戮力,不禁自愧又惭,喃喃叹道:“道门长生之梦,终究是梦幻泡影!虏华求道误国,实在害人害己!”
风又吹来,凉意再起。
“皇上,外边风大,进去歇着罢!”倪居正行上前为他披上风衣,轻声道。
永华帝紧了紧风衣,转头谓倪居正道:“摆驾,去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