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我有些不甘,“早知道这几天一定要戴帽子了。”
他从镜子里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刚才船出发以前,我看到顾一笑下船了,拿着行李箱,一个人走的。”
“他要干什么?”我马上站了起来。
“我问他了,他说他要直飞回国了,还有一堆的事要忙。”段景琛说。
我叹了一口气,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女人还在,你要不要和她聊聊?”段景琛又问。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怕我心里想着顾一笑,然后心情郁闷,看了他一眼反问:“我去找那个女人聊什么?”
“她和顾一笑的关系。”段景琛说。
我摇了摇头说:“不必要的,看她和顾一笑的相处模式,我就知道她如果不是用钱雇出来的,就是被顾一笑的父母派过来的。不会再有其它来历了。”
段景琛半天没说话,最后略带几分无奈的说:“其实,你对他的了解更多一些。”
他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我对他的了解不多。我本来想反驳两句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下。我如果这样解释了,是不是说明我开始喜欢段景琛了?
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因为我好像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坏女人了。
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有点儿太长了,段景琛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对我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互相了解。而且,我了解你,就够了。”
不是情话,不是套路的情话最感人。
我不得不承认,我最近被段景琛这个钢铁直男撩的一愣一愣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在他这里找到了尊重,在婚姻里一个男人对你发自内心的尊重。
在我们返航的最后一个晚上,段景琛建议吃一个烛光晚餐。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就非常配合的同意了。
这一步迟早都是要来的,早一天到来,我反而早一开踏实,早一天死心。纵然,我现在心里的天平是倾向于段景琛的,但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我需要别人逼我一把。
烛光晚餐从一开始就氛围很好,我们喝了一些红酒。
最后,当段景琛要吻我时,我还是躲了一躲。
可能是因为我自己太过矫情,我能接受一个男人伤害了我,然后毫不留情的离开。却接受不了一个人对我念念不忘。
段景琛亲我的动作一滞,然后在我额头上落下了轻巧的一吻,低声说:“休息吧,明天就到上海了。”
我嗯了一声,起身回卧室。
才走出几步,他再一次叫住了我说:“晚上不用想太多,好好睡,到了北京,战斗就开始了。”
“好。”我对他一笑。
回到北京以后,罗小天居然在北京接我,豆包看到我以后,眼泪流得哗哗的,他一哭,我也觉得心酸,眼睛也红了。
罗小天看着我们母子二人,笑道:“不见到的时候,天天疯玩的都忘记和妈妈视频,现在可好,见面就哭起来了。”
我抱起豆包,罗小天和段景琛走到一起说着什么。
一路之上,满车都是豆包的声音,我们也没多聊。到了家,豆包看到自己的房间又是一阵兴奋。
段景琛对我对豆包都是很有耐心的,我们留罗小天一起吃了个晚饭。
晚上,豆包看到我和段景琛一起在沙发上各看各的电脑,鬼头鬼脑的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妈妈,我听别人说蜜月就是为了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你们完成任务了吗?”
我一听脸马上红了,故意板起脸问:“谁和你说的。”
“那个,姥姥和姥爷闲聊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听到的。”豆包笑着跑开了。
他现在是大孩子了,能听出你话里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所以不会故意触霉头了。
豆包跑开以后,段景琛挂着淡淡的笑看了我一眼。
现在,他真的更加沉稳了。
初回北京,公司的事儿很多,极忙。段景琛的那块地皮也开始开发了,现在正在确定最终版的设计方案。所以,我们虽然结婚了,但每天见面的时间比以前更少。早上能一起出门都是好的,很多时候,他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晚上,基本上连续十多天都没在一起吃过晚饭了。
罗小天似乎也不愿意回香港了,在我们家附近购了房产,天天来看看豆包,跑步溜弯儿健身,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小区里有人问豆包时,他都会很自豪的说,这是我外孙子。
这样的家庭关系,我居然还挺放心挺享受的。
一个月的时间匆忙过去了,我把积攒的工作处理完,松了一口气。
又到了周五,我们全家在家的聚餐日,我打电话让罗小天接豆包,嘱咐段景琛晚上回家一起吃晚饭,然后开车去市场买菜。
只不过,我才停好车就看到家里来客人了。因为我家门口的小道上停着一辆陌生牌照的车子。
我看了一眼那辆红色的车,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客厅,我吓了一跳,因为客厅里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是盛清锦。而在盛清锦的旁边坐着司建连。
罗小天和段景琛还有豆包坐在他们两个人的对面。
这场景既恶心又尴尬。
我都不知道盛清锦从哪儿来的大脸,居然会带着现任来找前任?也不对,罗小天不是她前任,只是一夜(炮)友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司建连说:“你来做什么?”
司建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来看孩子啊。”
“你呢?”我问盛清锦。
“陶然,现在我和你又不是仇人,大家都寻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也没必要这样针对我了吧。我自然是陪建连来的,顺便也看看我的孩子。”盛清锦说。
她说的孩子是她和罗小天生的那个。
罗小天皱了皱眉道:“孩子在香港,一直就在哪儿边,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罗小天,你对你儿子也太不在意了吧,那么小完全托付给保姆,也不怕他被欺负?”盛清锦说。
罗小天明显的讨厌她,不耐烦道:“那边我有可靠的人,孩子绝对是安全的,并且绝对没人敢虐待孩子。”
“那可未必,现在人心黑着呢。”盛清锦说。
她一点儿也觉得这种关系尴尬,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你现在长期在北京,倒不如把孩子也接到北京,这样的话我也能经常见到他。另外,你只带豆包一个也是带,不如把小新也带到身边。”盛清锦说。
看样子,她给罗小天生的那个孩子叫小新。
不过,她的这个提议,让我堵心的厉害。都放到北京,豆包要怎么称呼那个孩子?舅舅?
有比外甥还小好几岁的舅舅吗?
“你在深圳,距离香港更近的。”罗小天说,“你的理由不成立。”
盛清锦看了一眼我,笑道:“我现在怀孕,进出深圳很难的,他们都怀疑我会把孩子生到香港。”
“那你想怎么办?”在我面前,罗小天还是耐着性子的。
“不如这样。”盛清锦想了一下说,“把孩子放到我身边养,你每个月定期支付抚养费就行了。”
这个提议是好的,罗小天从来就没想孩子在他跟前。当时,盛清锦为了嫁给司建连,把孩子连推带扔放到了罗小天那里。
现在,她和司建连的关系稳定了,又想起了这个孩子。我真不相信,她对孩子会是真爱,或许只是一个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罗小天比我经历的事多,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考虑了一会儿说:“这件事不小,所以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清楚的。你们既然是来看豆包的,就不要再说别的什么了。好好的聊,一起吃个饭,不然,我们就要送客了。”
盛清锦这一次倒不是很招人烦,没再多说什么。
我下厨做饭时,王阿姨帮我打着下手。她悄悄看了一眼外面的头盛清锦轻声说:“这个女的,怎么这样没羞没躁啊?”
“谁知道她想干什么?再看看吧。”我说。
晚饭的时候,司建连一个劲儿的和豆包套近乎,但是都被豆包高冷的忽略了。后来,他讨好得让豆包烦了,豆包直接指着盛清锦的肚子说:“爸爸,你马上就有小弟弟了,以后估计也忙,就不用来看我了。”
他说完以后又对我说:“妈,我饱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段景琛和司建连也没什么话说的,跟着他上楼。豆包拉着段景琛的手走到一半,回头对司建连说:“爸爸,段叔叔对我比你对我还要好,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豆包这话倒是不假,段景琛现在陪他的时间比我陪他的时间都要多。
盛清锦和司建连讨了个没趣,最后吃过了饭讪讪的走了。
看着他俩,我忽然想到,这一对儿还是很配的,都喜欢拿着孩子当工具嘛。
他们的目的很快就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