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然素未蒙面,但在网络上都算‘神交已久’,就不用废话了。”
楚歌单刀直入,“为什么你要在网络上找那么多水军大肆抹黑我,还亲自下场写了那么多尖酸刻薄的评论文章?”
宁追星沉默了一会儿,双手颤抖在地上乱摸,又摸到一个半空不满的酒瓶,将酒瓶死死抱在怀里,仿佛是自己的命,他用沙哑的声音道:“你把我弟弟打得半死不活,我看你不爽,报复你行不行?”
“不行。”
楚歌摇头,“你和你父亲刚才的电话,我都听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赚钱最重要,没必要为了些许小事,搞得头破血流,甚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吧?
“是,我是暴打了你弟弟一顿,但之后他就被医疗舱医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只不过得到一个小小的教训,光凭这件事,就让你豁出身家性命来报复我,没这么简单的。
“看上去,你父亲也很赞同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报复我——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又不是我害你弟弟坐牢,你弟弟判几年还不确定,这时候缠着我不放,不是有病吗?”
宁追星欲言又止,狠狠灌了一口酒,眼眶红得吓人。
“即便没听到你们的电话,整件事都疑点重重,我随便说一点好了。”
楚歌继续道,“既然你能弄到我进行地狱十项训练时各种可笑的失败视频,显然拥有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那么,你不可能搜集不到我在幸福新村联防演习中的精彩表现——我在自家小区的演习中,一个打几十个,证明我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绝不是单纯的‘饭桶’和‘废物’。
“所以,就算我真的不适合当红头盔,又怎么样,凭我的战斗力,大把选择等待着我,就算走最简单粗暴的力量系路线,也未必不能出头。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可能想不到,但你仍旧写了那些文章,好像一瞬间变成了睁眼瞎,又或者故意要打自己的脸,究竟为什么?”
宁追星愣了半天,硬着头皮道:“我智商低,行不行?”
“还是不行。”
楚歌缓缓摇头,“如果用你智商低来解释整件事,会显得我智商也很低,所以,我必须了解前因后果,你究竟为什么要豁出一切,和我为敌,不可能是因为你弟弟的事,但我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过你,亦或者,你我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你是被逼无奈这么做?”
宁追星从头发到指尖都在颤抖,脸色惨白到比孤魂野鬼只多了二两肉,他死死咬着牙齿,发出“咯咯”之声,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样子。
“看起来,你承受了莫大的心理压力,随时都会精神崩溃。”
楚歌叹了口气,尽量放缓语气,“刚才电话里你都听到了,宁家已经被你的所作所为害惨了,连你自己都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实在不明白,你究竟还在坚持什么,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解决,或许我还可以帮你。”
“帮我?哈哈哈哈,你帮不了我,没人可以帮我,为了拯救宁家,我只能这么做!”
宁追星的心理防线,忽然崩溃,十分癫狂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呜呜”地哭,“恶魔,你们都是恶魔,你们这些觉醒者统统都是恶魔,卷入你们的事情,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早知道,我早就知道的!”
楚歌任由他又哭又笑,折腾了好几分钟,才道:“看来,报复我,果然不是你的本意。”
“当然不是,我还没那么蠢。”
宁追星满脸生无可恋,直接把红酒浇在头上,好似鲜血蜿蜿蜒蜒,“我本来就不喜欢小弟的嚣张跋扈,他这几年在外面干的烂事,没少让我和我爸擦屁股,我快烦死他了,你能帮我狠狠揍他一顿,为民除害,我真想送你一面锦旗,好好感谢你!
“哪怕真要报复你,我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大把美好前途,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愚蠢的方式?”
“……”
楚歌深吸一口气,道,“所以?”
“是有人叫我这么做,写那些文章,找网络水军淹死你。”
宁追星的眼里布满血丝,颤抖着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稍稍镇定一些,“别问我是谁,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只是有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我的命令,还说,如果我不做的话,整个宁家都会……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