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雷拳”等民间英雄都对他毕恭毕敬,而他刚刚也露了一手扭曲光线,从虚空中浮现的超能力,再说出来自首又没有半点好处,楚歌简直要怀疑他的身份了。
“您今年……都六十多了吧?”
楚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透明侠的人格,他当然很敬佩,但对于他的行为,楚歌实在无法苟同,“那些年轻人不懂事,仗着有几分超能力就出来恣意妄为,您这么大岁数,都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吧,怎么也学年轻人的样子,这么热血,冲动,不计后果呢?”
“是,你刚刚教训的很对,这些话也曾在我脑海中盘旋过很多次,却从没有像你这般痛快淋漓地说出来。”
透明侠依旧微笑着,在他的年纪,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令他惊慌失措了,“我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也曾无数次想过自己落入法网的样子,我知道这一天中将来临,但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就是如此。”
“不是——”
楚歌气乐了,“明知是错的,也非要去做吗?”
“对和错,谁来裁决呢?法律和议会吗?那如果法律和议会错了,又该如何呢?”
透明侠在怀中摸索一阵,摸出一个钱包,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证件,朝楚歌递过来,“不用和我讲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论讲道理的本事,我不知道比你高多少,这是我的退休证——还有你们两位,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我也算是有些身份的人,既然出来自首,就没有夺路而逃的道理。”
楚歌将信将疑地接过证件一看,又吃了一惊。
“您退休之前,是《灵山日报》的高级记者?”
楚歌难以置信,“那岂不是说,您也算是当局宣传部门的人?既然如此,您更应该相信当局,依靠当局才对啊!”
绝大部分民间英雄,也是第一次听到透明侠的真实身份,全都摆出和楚歌一样的表情。
“正因为我是当局宣传部门的人,我才能接触到更多你们普通人完全接触不到的第一手信息,知道这个社会究竟有多少阴暗和腐臭的东西,议会里又有多少尸位素餐和假公济私的家伙,也知道了法律究竟有多么滞后、愚蠢和无力。”
透明侠苦笑一声,“你这样初出茅庐,根本没有见识过世间险恶的毛头小伙子,口口声声要‘相信法律,依靠当局,一切都通过官方渠道来解决’,其实我们这些所谓的‘民间英雄’一开始谁不是这么想?只可惜,我们却在法律,在官方渠道面前一次次碰得头破血流,再碰下去,我们的血都要流光了,难道非要用鸡蛋碰石头,一条道走到黑吗?
“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我之所以在灵山市民当中有点小小名气,是因为我利用自己的隐形能力,窃取和摄录了无数机密信息,涉及到一批污染企业,犯罪集团和腐败议员的犯罪证据,我选择在网络和大街小巷上公诸于众,因此也触怒了当局。
“但你以为,我在用这种不合法的手段,公诸于众之前,没有试过用合法的方式,走官方渠道吗?
“但你知道,我通过官方渠道,想要曝光这些犯罪证据的结果吗?
“我花费好几年时间,辛辛苦苦搜集的污染企业破坏环境的证据,被当局以有可能影响本市经济发展为理由,不允许在任何平台发表。
“我举报污染企业的材料,刚刚交给市议会的有关人士,第二天就会一字不漏出现在污染企业董事长的办公桌上。
“我在污染企业里的线人,第三天就遭到打击报复,被对方非法解雇,几十年的退休金,一个铜板都拿不到,求告无门,下场凄凉。
“区区一个污染企业,用‘合法’手段就如此难以对付,更别说那些尸位素餐和假公济私的腐败议员了——我放在办公室里的一些关键证据,竟然会莫名其妙失踪,警方都敷衍了事,却劝我‘顾全大局’。
“呵呵,法律,神圣的法律,或许用来对付升斗小民时是无往而不利,但那些有钱人,议员,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即便他们不是法律的制定者,也都是法律的维护者和执行者,想用法律去对付他们,岂不是指望他们举起板子往自己的屁股上打,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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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了,坐火车回杭州。
这几天一直在厦门,看着大海发呆,好几年没这么爽啦!
昨天厦门的天气也好,阳光灿烂,气候宜人,随便穿个外套就能出门。
结果,回到杭州,就是半个月的阴雨连绵和湿冷,实在是……
不管怎么说,老牛又充满能量了,吼吼吼吼,准备提速中,敬请期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