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天气却更加的闷热,屋子里的人议论纷纷,仿佛一时间所有人都成了阴谋家。
次日,信王的军队兵临城下,李炎随即组织人马守卫城墙,信王有五六万军队,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们决定集中一处城门进行死攻,只要进得城,长安城必乱,到那个时候,城中官员谁也管不了谁,到那个时候,他们将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他们还有杀手锏。
长安城自从安史之乱后,又加宽加厚加高了一些,城中叛军想要很快攻入,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就在叛军跟城中禁军相互僵持的时候,长安城中的一部分禁军突然闹了起来,因为这个月他们没有得到粮饷。
他们先是在禁军大营里闹,最后闹到了仇士良的府邸,仇士良按照昨夜所思所论,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户部的李德裕身上,那些禁军听完仇士良的话后,便又急匆匆的赶往户部,要拿李德裕。
不过他们赶到户部的时候,李德裕已经事先得到消息,急匆匆进宫求救去了。
禁军胆子虽大,却还不敢闹到宫中,而就在李德裕进宫后不久,立马有大内侍卫拥着李德裕走了出来,而在李德裕的手中,有皇上御赐圣旨。
李德裕带人径直去了仇士良的府邸,然后将皇上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并将仇士良削为内侍监,知省事。
李德裕进仇士良府邸宣完圣旨之后,对禁军一番安抚,并且将马元贽升为禁军统帅,而直到这个时候,仇士良才明白自己竟然被马元贽给骗了。
如今禁军在马元贽手中,他只成了内侍监,知省事,就算他手下还有几个忠心的,可也不敢跟马元贽、跟皇上对敌吧。
一番思索之后,仇士良只得高呼一声马元贽害我,然后自人命。
城外敌人厮杀的厉害,各种攻城器具都是使用,不过长安城比较是京城重地,各种弓箭各种兵器齐全,所以一整天攻下来,城下死伤遍野,放眼望去,只见一层堆着一层的尸体。
天气狂热起来,血腥的味道散的很快,离城门比较近的人家,闻到那一股接着一股的血腥味便想要呕吐,苏无名在这一天去城门上看过一次,而那一次之后,让他再也不想遇到战争。
战争,死人太多了,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让人有一股酸气上涌,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苏无名是个侦探,对于各种尸体他见了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很强烈的反应的,可看到那如同小山堆积般的尸体的时候,他真的有点受不了。
江山兴亡,皆是这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累积出来的。
傍晚的时候,暖风忽而转为了清风,接着天地之间阴沉下来,几只燕子贴着屋檐飞过,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苏无名站在窗前抬头张望,只见云层低垂,一层厚过一层,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傍晚过后,天空飘起了细雨,苏府的花园里变得很是凉爽,南宫燕摘了几株白色小花插进了卧室的瓶子里,温婉儿看到之后,笑道:“花儿摘下,便难保持艳丽了。”
南宫燕不以为意:“春已过,就是让它长着,也艳不了几天,倒不如让我摘来,装扮一下卧室呢,而且姐姐你闻闻,是不是还有一点淡香?”
雨由小渐大,忽而如狂,苏无名站在窗前向外张望,突然见狂风如骤,似乎要把整个大地都给掀起来,风雨啪啪的敲打着窗棂,溅湿了苏无名的衣衫,温婉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劝道:“相公,还是把窗户给关上吧。”
苏无名依旧望着外面的风雨,他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温婉儿刚才说了什么,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对于苏无名的反应很是不能理解,而就在两人不解的时候,苏无名突然很是兴奋的转过了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南宫燕微微凝眉:“苏郎,你明白什么了?”
苏无名反手将窗户关上,道:“我明白凶手杀人的动机了,只是这个时候,我却不明白凶手是如何在曹妃的胭脂里下毒的。”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相互之间望了一眼,可是她们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们觉得苏无名刚才的反应,以及刚才的话,都有点大煞风景,让这个风雨黄昏显得有点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