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传来剧痛,就在萧剑扬转身去救陈静的时候,一条野狗一口咬住他的右臂,狠命使劲试图将他拖倒!萧剑扬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扔掉步枪,左手袖口处弹出一截长达一尺的三棱钢刺,一吞一吐间,野猴咽喉多了一个三角形的窟窿,鲜血狂喷,全身的力气也随之消散,跌落在地。萧剑扬右脚抬起,踏落,咔嚓一声生生将它的头颅给踩裂,当场就要了它的命。
“汪————汪————”
又是两声短促的惨叫声,两条野狗被萧剑扬生生踢飞出去。天知道他出手有多重,三十多斤重的野狗被一脚踢出七八米远,喉咙里呛出大股大股鲜血,站都站不起来了。踢飞这两条后,他的左腿又传来剧痛,没什么好想的,左臂的钢刺往下使劲一戳,咬住他左腿不放的野狗身上多了一个窟窿,血线喷起一米多高。但几乎同时,右腿又被咬住,然后往后拖,力气极大,他失去了平衡,面朝着地摔倒。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打群架嘛,摔倒太正常了。但他没有留意到地面有一块小西瓜大的石头,他胸口正正撞在石头上,胸骨发出一声呻吟,撞得他险些闭过气去!内脏像破裂了一样痛,眼前金星乱舞,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拼尽全力翻身,右腿往胸前拉,左腿盘过去绞住野猴的颈部形成十字锢,不顾野狗锋利的爪子在自己腿上乱爪,奋力坐起,防卫钢刺照着野猴张大的嘴巴狠狠捅了进去,带出一股黑血。
还没有松开这条已经受了致命伤的野狗,身后突然传来陈静的尖叫声:“小心啊!”接着,一双爪子从后面搭上了它的肩膀。一股烧糊了皮毛的焦臭味传入萧剑扬鼻端,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那条刚开打就被他用信号枪打了一枪,弄得全身是火的狗群首领,它居然扑灭了身上的火,跑到他身后来了!
跟野兽搏斗,最怕的就是被绕到后面,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萧剑扬只要一回头,野狗首领便回一口咬住他的咽喉……就算他有通天本领,被咬破咽喉也是个死!如果他不回头,野狗往颈部两侧来一口他也是死路一条,两侧都是大动脉呢!萧剑扬想都没想,双肩高高耸起,脖子往下缩,用这种看似滑稽可笑的姿势将颈部两侧大动脉保护起来。还没等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砰!一声枪响惊得林中鸟儿簌簌飞起,野狗的头颅爆裂开来,鲜血混合脑浆滚烫烫的溅了他一脸,野狗首领那近乎癫狂的嗥叫声戛然而止,全身一弓,滚落在地,不再动弹。
萧剑扬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去,只见陈静手中多了一支M1935手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她面色苍白,惊恐地看着他,显然刚才这场短暂而惨烈的搏杀把她给吓坏了。萧剑扬看到满天鸟儿乱飞就知道要坏事了,对于追踪者言而,没有比这更明显的指示,他原本是想发火的,但是见陈静浑身都在发抖,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防卫钢刺收回去,将扔在地上的步枪和水壶捡起来,声音低沉、嘶哑:“快走!”带着她迅速往密林钻去。
陈静奋力跟上他的脚步,声音还在颤抖:“你……你没事吧?你手臂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要处理一下?”
萧剑扬说:“等一下再处理,现在赶紧走!”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军犬的吠声,让陈静汗毛倒竖。她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原本萧剑扬带着她专挑人迹罕至的地方走,成功地避开可能存在的追兵,距离边境越来越近,可现在枪声一响,马上就暴露了,那些一直在穷追不舍的追兵是绝对不会放过她和他的,那些在山林里追杀同样试图逃往坦桑尼亚的图西族难民的胡图族民兵很快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来,就算萧剑扬有通天本领也对付不了这么多凶残的敌人!她哭着说:“对不起,我不该去抓那条小狗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萧剑扬头都没回,只顾着走路,陈静只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哭得越发伤心。她没有看到,他的面色已经变得蜡黄,冷汗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掉,每走几十米就要停下来揉一揉胸口,似乎透不过气来了……
半个小时后,一帮追兵来到了那道断墙前。
人早就走了,但满地野猴的死尸还没有冷却,那条肛门被刺刀刺穿的野狗还没有断气,冲着来人发出声声微弱的吠声。
这支追兵人数不多,就二十来人,兵员构成也非常复杂,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通通都有。为首的是一名年近四十岁的白人,他没有理会这条大多数肠子都暴露在空气中的野狗,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首先在那七条中箭死亡的野狗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扫视这片恐怖的战场,半晌才说:“一个人就解决了十七条野狗?高手!我对这帮敢跑到基加利去撒野的家伙是越来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