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城猛然一惊。
就在这一愣神的刹那,扫地僧的扫帚打在了他身体之上,那股力量忽如失去了控制,李倾城整个人向后方飞了出去。
砰!
一尊佛陀石像被他撞得稀烂。
异象遁去。
李倾城满脸错愕,他也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扫地僧又道,“你可看到了?”
李倾城知他问得是什么,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扫地僧道,“当年,你们李家先祖悟出这一招之后,曾以此斩杀了三名剑仙,不过越是修行,越察觉到了问题,这种力量非人间所有,所以去找陆玄机商议对策,最后决定将这一剑招毁掉。然而,倾城一剑剑意却已经存在于这个世间,就算毁掉剑招,也无法毁去剑意本身。”
李倾城有些恍惚,道:“我们族谱中并不是这样记载。”
“这一剑招威力之大,超出了人间所能承受,所以你家先祖让陆玄机将剑招封印,而他在练成剑招后的第二年,便走火入魔,变成了疯子,为不牵连你们李家,他便远赴西域,最终客死他乡。”
“而陆玄机为保住你先祖名声,将剑招削弱,变成了霞光万道和六道轮回,传给了李家二祖,也便是你们先祖的长子,自此才有了你们李家五百年的盛世。”
“所以,李施主的这一招倾城一剑,是真正的禁忌之剑!”
“禁忌之剑?”李倾城有些不解,“可若真如你所说,刚才那一剑,被你轻松破去。”
扫地僧微微一笑,“你所用的剑招,还未登堂入室,并不算真正练成,这是其一。当年陆玄机封印你们李家剑招之时,贫僧恰巧也在,所以多少有些了解,这是其二。”
此言一出,不但是李倾城,就连大雄宝殿内众人,也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扫地老僧,看似其貌不扬,枯瘦如柴,竟与陆玄机相识,那他岂不是五百多岁?
玄妙、玄亮两位玄字辈的高僧,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在他们印象中,打从他们年幼拜入少林时,这个扫地僧就在寺内,数十年来,一直都是这般模样,从未见老。
在寺中,扫地僧的年纪,一直是一个谜。
直到今日,他遇到了李倾城和他的倾城一剑,这位老僧才透露出了一点线索。
玄妙道,“不知大师的法号是?”
扫地僧道,“法号不过人在俗世之间的名字,贫僧在世俗之外多年,早已忘记
了法号。”
李倾城从未听说过这些旧事,不止是他,倾城一剑之事整个金陵李家也无人知道。但族内却一直坚信,当年先祖以倾城一剑斩杀三名剑仙之事,是金陵李家最引以为豪之事,谁料,在这耀眼的战绩之后,却是李家先祖惨淡的下场。
他喃喃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扫地僧道,“李施主天赋极高,只要潜心修行,勿入执念,勿有心魔,不出数年,便有机会一窥天道。然而,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倾城一剑剑意,贫僧不忍施主坠入魔道,所以才出此言,免得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扫地僧回头望向宝殿之内众人,道,“各位都是当今江湖中的武学宗师,武道一学,殊途同归,只要静心修行,重心而不重招,哪怕是秀才拳、三才剑法,也有机会得窥圆满大道,为何又要舍近求远,缘木求鱼?李施主的倾城一剑,就算各位得了去,也未必能修成万一。”
众人听了这番话,面露羞愧之色。
这话若是别人来说,他们定会不以为然,或者看成他故意阻挠他们获得绝世武学,然而,扫地僧先前展示出来的境界,能将倾城一剑轻松化解于无形之中,此刻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扫地僧又道,“少室山下,李公子已杀了许多人,该出的气也出了,贫僧恳请李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至于殿内各位英雄,能来少林参加武林大会乃少林盛世,请勿再为难李公子和李夫人,否则,就算李公子不追究,贫僧也会过问的。李公子,能能做到吗?”
李倾城道,“我不想惹事,但若他们执迷不悟,李某也绝不怕事。”
“那各位可能做到?”
众英雄道,“既然大师开口,我们自然会遵命行事。”
一句话,将双方恩怨一笔勾销。
汤达人不肯答应,“李倾城杀了我师父,难道这笔账就这么算了?”
扫地僧对法印道,“法印,送客。”
法印在寺内辈分不是最高,但却执掌少林常务,听到这番话,他吩咐道,“有劳玄亮、玄妙二位师叔了。”
玄妙、玄亮二人来到汤达人身前,“汤少侠,请了。阁下若与李倾城为敌,请先下山等候,待武林大会之后,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少林绝不干涉。”
汤达人见讨不到什么便宜,喊道,“点苍派,既然少林寺不欢迎咱们,咱们走便是!”说罢带领点苍派众人离开了少室山。
昆仑派也死了一个副掌门,但看到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再坚持,于是放弃了抗议。
众人见一场大祸化解与无形,也都松了口气。
倾城一剑既然有这么大的弊端,不要也罢,与两日后武林大会的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待众人散去,李倾城上前与扫地僧施礼,“多谢大师教诲。”
扫地僧道,“令夫人的鬼阴针之毒,并非不可解,我传授于她的那段口诀,只要勤加修行,若无意外,不出一年,便可消解。”
李倾城本是聪明之人,这些日子来,李金瓶夜晚遭受寒毒侵体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也不如以前那般痛苦,自然知道,扫地僧传授的那段口诀,便是少林寺三大绝学之一的九阳神功,只是碍于寺规,他并未告诉李金瓶。想到此,他躬身作了个一个长揖,“多谢大师!大师对金瓶又再生之恩,李倾城感激不尽!”
扫地僧道,“但是,令夫人体内却又一个变数。我查探过多次,似乎有人曾在她身上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