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神!”
“昆仑神!”
冲天的呐喊声回响在这片草原上,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军臣单于手中的弯刀朝南一指,匈奴大军朝南开去,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此时的匈奴,他们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打了这么多年的汉朝,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就没有给汉军冲到背后去把家人给杀了的经历。
以往,他们如此对待汉朝百姓,那是何等的志得意满,惬意、痛快……可是,当汉军奉还到他们身上时,他们方才知道,是如此的让他们心痛疾首!
军臣单于一拍马背,战马朝南驰去。
望着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的大军,军臣单于两道浓眉紧拧在一起,仿佛出鞘的利剑,恨恨的道:“周阳,本单于来了!”
雁门,周阳的帅府。
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聚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地图。
这地图是周阳命人图绘之后,汇总整理出来,很是准确,边关的山山水水全标注在上面。
“大帅,匈奴来了!到这里了!”李广猿臂一舒,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声调特别高:“匈奴宰牛杀羊,嗥得跟什么似的。他们这一次前来,高喊着要报仇,不知是给他们的家人报仇,还是要为他们心爱的牛羊报仇?”
“哈哈!”
众人大笑不已。
敌人的痛哭,就是我的快乐!匈奴越是难受,周阳他们就越是欢喜。
“数十年了,大汉就没有让匈奴痛哭过!这一次,他们领教到大汉的厉害了!”程不识振奋的一挥胳膊。
“匈奴杀来,村庄残破,城池被焚,那是何等的惨景?”冯敬眼里闪着泪花:“父哭子,妇哭夫,子哭母,让人肝场寸断……”
说到这里,匈奴屠杀汉朝百姓的惨景浮现在眼前,再也说不下去了。
匈奴屠杀的惨烈,是千古罕见的奇祸,就是比起后世的蒙古人屠城也不见得逊色。
匈奴每次掳掠归去之前,就会来一次大屠杀。妇人和青年丁壮不杀,妇人他们要淫辱,丁壮要做奴隶。老弱和孩子会给杀得精光。
匈奴在屠杀老弱童子之前,先是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告诉他们可以逃命了,若是逃得慢了,他们就会成为匈奴的猎物,会给射杀,会给烈犬吃掉。
老弱童子在匈奴的驱赶下,只有逃命的份。可是,他们哪里有匈奴的马快?那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匈奴骑着骏马,挥着马鞭,在后面大呼小叫一通,好象赶猎物似的赶着他们飞奔。
直到戏弄够了,这才开始射杀。射杀一开始,匈奴嗜血的叫嚷声,烈犬的吠叫声响成一片,匈奴纯粹是把汉朝老弱童子当作猎物对待。
他们残杀老弱童子时,还会要他们的亲人在旁边观看,那是何等的折磨人?多少父母儿女因此而反抗,最终却是遭到匈奴的屠杀。
杀害老弱童子后,匈奴仍是不肯罢休,而是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有些做成了酒器。更多的却是堆在一起,堆成人头山,匈奴跪伏在地上,吼着“昆仑神”,开始祭祀他们的神祗。
如此惨烈事,人间罕闻,却实实在在发生在边关,这就是汉朝百姓的遭遇。任谁听说,都会垂泪。
冯敬这一说起,众人不由得叹息不已。
静默了许久,众人这才暂抑悲情。李广道:“大帅,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匈奴打疼,打得匈奴永远忘不了!哼,我们深入大漠,总是遇到匈奴的热情招待,那是因为大汉还没有把他们打疼,他们还不知道大汉的厉害!”
说得没错!
匈奴的热情招待,固然让人发笑。更多的却是让人揪心,那是因为汉朝数十年积弱,为匈奴瞧不起。要是汉朝把匈奴打疼了,匈奴绝不敢如此做。
众人一齐点头,大是赞成他一这说法。
“大帅,匈奴即将到达边境,大战迫在眉睫,这一仗,该如何打,你下令吧!”程不识虎目中闪着炽烈的光芒。
“大帅,下令吧!”众人齐声请命。
周阳转过身,对着他们,道:“打仗嘛,不外两件事。”
“哪两件事?”李广想也没有想,脱口而问。
“一件是敌人最想要的,偏偏不给!”周阳平稳的道。
“另一件呢?”程不识马上就问。
“当然是敌人最不想要的,我们就给!”周阳右手重重一挥,很是有力。
“大帅,准备哪些给单于,哪些不给?”公孙贺忍不住问道。
周阳这说法简单明了,却是深合兵道。敌人最想要的,你一定不能给,敌人最不想要的,你就给,打仗就是这么一回事,众人很是赞同这说法,不住点头。
“我料想,单于这次猛扑而来,他最想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周阳的声调突然转高:“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拖着他,把他拖累拖疲,把他的肉干耗光,拖得没了士气,再来决战!”
周阳一把火烧掉了单于大部分牛羊,剩下的牛羊,单于支撑不了多久。再加上周阳把城外的边民撤到城里,实行坚壁清野,匈奴要想象平常那般掳掠,根本不可能。
而汉军有坚固的城池,犀利的守城器具,固守不战,拖他个痛快。这一着,正好打在了单于的要害上。
众人深以为然,点头赞同。
“大帅,有一点要切记。”李广提醒道:“匈奴五十万大军压来,那是泰山压顶之势,万一他把城池一围,我们就没法出城。我们的弩阵和骑兵就无法发挥出威力。”
弩阵的威力是大,可是,要全部发挥出来,需要很大的空间。匈奴毕竟有兵力优势,要是把城池一围,因为空间狭小,弩阵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飞将军说得对。”周阳微一颔首:“我已经在这里,这里,这里,准备好了牛羊。我们的骑兵、弩阵,马上出城,赶去这里隐藏。我们在外面的一个好处,就是哪里吃紧,我们可以及时增援。”
弩阵的兵士全部装备了战马,机动性极高,哪里有需要,很快就会赶到。放到野外,比放到城里更好,更易于发挥威力。
对这点,众将很是赞同。
“我想,这一战最激烈的地方,仍然是雁门郡。”周阳最后道:“我想让飞将军来守雁门城,冯大人去守云中。”
说到守城,冯敬虽然不差,可是和李广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可以预见得到,对雁门这个重地,军臣单于会不惜一切代价攻打。只有拿下雁门城,匈奴才能进入内地,才有可能夺回骏马,才能给汉朝以沉重打击。
雁门城的确是应该派一员重将坐镇。
“大帅有令,冯敬自当遵从。”冯敬呵呵一笑道:“说到打仗,我比起飞将军差远了。这么重的担子,我不一定挑得起。还是飞将来守雁门,合适。”
“谢冯大人!”李广也不客气:“雁门交给我,我别的不敢说:只要我李广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有失!”
“那就有劳飞将军了!”周阳一抱拳:“程将军,冯大人,你们赶回城池去守城吧。各部之间的联系与协调,以飞鹰传讯为准。”
飞鹰传讯是匈奴的办法,李广和程不识他们这些名将学习匈奴的办法,训练了不少飞鹰,这使得各部之间的联系更加方便。
“诺!”
众将领命,各自散去。
周阳带着公孙、公孙建、秦无悔,率领弩阵和骑兵,离开了雁门。
一场大战就此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