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不会有事。”南宫公主笑吟吟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象有大事要发生。”周阳眉头一皱,还是决定告诉她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对这些危险,特别敏锐。不会有错,一定有大事发生!”
“嗯!”张灵儿点了点头。
“都听你的。”南宫公主很是顺从的点头。
“记住,少出去。就是要出去,也得多带点人!”周阳仍是不放心,叮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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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阳,牢房中。
韩安国一身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坐在稻草上,头靠在土墙上,大声叫嚷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嗥什么嗥?嗥丧呀!”一个狱卒腰间挎着一把汉剑,手里端着一碗糙饭,大摇大摆的过来,不善的打量着韩安国。
“给点吃的,快给点吃的。”韩安国嘴唇发干,都有些开裂了。
“你想吃?吃屎吧!”狱卒很是傲慢。
“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我是梁国的内史,朝廷的命官。”韩安国火气上腾,怒视着狱卒。
“朝廷的命官,有给关在牢里的命官吗?”狱卒不屑的扯扯嘴角。
“只要朝廷没有罢我的职,我就是朝廷的命官。”韩安国嘴硬。即使没有罢免他,给关在牢中了,罢免他只是时间问题。
“饿你三天了,你还敢这么横,还没把你饿够。再饿三天!”狱卒把手中的糙饭晃晃道:“这本来是要给你吃的,你如此嘴硬,休想!”
韩安国又渴又饿,还真是难受得紧。一双眼睛盯着糙饭,哪里移得开。此时此刻,对于韩安国来说,那不是糙饭,那是山珍海味。
“我说,你什么人不得罪,偏偏要得罪羊大人和公孙大人,他们要我饿死你。”狱卒扯着嗓子,不屑的道:“还算你有点人缘,有人出钱,要我给你弄碗吃的。看在钱的份上,这碗糙饭就赏给你了。”
“是谁?”韩安国眼睛一翻。
“还能有谁,不就是几个文人嘛!”狱卒摇摇头,似损不是损,似赞不是赞的道:“文人只会舞文弄墨,没想到,还有点骨头。你那么多的旧交好友,你下狱了,没有一个敢来看你,给你说句好话。那个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竟然敢不把羊大人和公孙大人的话放在心上,出钱给你买饭。”
韩安国与这三人的交情不算太好,只能说一般。没想到,他下狱了,竟是这三人在帮他,不由得百感交集。
“吃吧,吃吧!”狱卒把一碗糙饭倒在地上,戏谑的笑了起来。
“你?”韩安安惊怒不已,喝斥道:“你竟敢如此作?你就不怕我有官复原职的一天?”
“哼!”狱卒冷笑道:“就你?没弄死你,算是你命大!还做什么梦,想官复原职。”
“你要知道,死灰也可以复燃,我虽是暂时入狱,安知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韩安国沉声道。
“就算你死灰复燃,老子浇泡尿,灭了他!”狱卒很是不屑,冲地上的糙饭吐了口口水,这才拍拍手,扬长而去。
韩安国气愤不已,还不得不忍着恶心,去抓起糙饭吃了起来。
韩安国出狱的日子一到,这段故事就成为了典故,叫“死灰复燃”,就流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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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宫,梁王与郭解师徒,羊胜、公孙诡正在饮宴。
自从上次事后,梁王饮宴,不再邀请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三人。韩安国给下狱了,自是不能陪他饮宴了。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羊胜举起酒杯,向梁王道贺。
“呵呵!”梁王心情非常不错。
“太后此次逼宫,皇上束手无策,朝中大臣虽多,无一人能是太后对手。”公孙诡声调非常高:“皇上不允,太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就会落下骂名,会遗臭万年。到头来,皇上被逼无奈,不得不应了太后所请,大王就是大汉的储君,大汉未来的圣君!”
窦太后逼宫一事,梁王自然是时刻关注,宫中的动静了然于胸。
“哈哈!”窦太后此招非常狠,逼得景帝、馆陶公主他们束手无策,成功的可能性极大,梁王的心情非常非常好,是他这辈子心情最好的时候,开怀畅笑。
郭解也是陪着梁王大笑。梁王大事一成,他这个江湖大侠的好日子就到了,到时,他为所欲为,谁也不能过问。如今的郭解,虽然势力不小,却还没有到为所欲为的程度。
“只是,让母后吃苦了!”梁王笑过之后,浓眉一拧,甚是忧心:“母后年事已高,再这般不吃不喝,怎么受得了?孤真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到母后身边,尽孝心。”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亲娘。梁王虽是一心夺嫡,对窦太后这个怜爱自己的母亲,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窦太后以不吃不喝来逼景帝,虽说出于无奈,也是让他心疼。
“大王,此事不必戒怀!”羊胜忙安慰道:“只要大事得成,大王就不用再在睢阳,而是去长安长住。到了长安,大王就可以天天守在太后身边,尽孝心!”
“嗯!”这话有理,梁王很是赞赏的点头。
“大王,你当了皇上,成为超迈古今的圣君,那就是对太后的最大孝心!”公孙诡不错过拍马屁的机会。
“呵呵!”二人你一搭,我一搭的一通马屁下去,梁王的忧心尽去,大是欢愉,笑道:“到时,孤收了百越,击破匈奴,灭了东胡,再把西羌、西域给收了,孤要不成为超迈古今的圣君都不成!”
微一停顿,就开始为他的功业盘算起来了:“到时,孤一定要举贤任能,郭大侠师徒,羊胜、公孙诡,自是要重用。”
这几人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欢愉之情现于颜色,齐声道谢:“谢大王!”
“朝中大臣,有不少人才情不错,孤得用!”梁王欢喜之下,心胸也宽广了:“窦婴这老儿虽然可恨,坏了孤的大事,才情不错,可以派他一个职守。周裂嘴可恨,孤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打仗不错,只要他忠于孤,派他个将军便是。周阳会打仗,比起周裂嘴,更胜一筹,派他个大将军……”
郭解的脸色一沉,微有不爽之色。杀了周亚夫父子,他就成为与荆轲齐名的刺客,名垂青史,那该多好。
“禀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梁王喜滋滋的给朝中大臣安排职守之时,一个亲信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没用的东西!”梁王的兴致正高,给他一叫嚷,很是不爽,沉声喝问起来:“天塌了,你这么慌张?”
“禀大王,天塌了!”这亲卫竟然顺着他的话说。
梁王一下子愣住了,问道:“快说,什么事?”
“大王,长安传来消息,太后已经开口吃饭了,不再逼宫。”亲卫大声回答。
“什么?太后吃饭了?”梁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禀大王,太后还有旨意传来:阿武,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安乐王爷吧!”就在梁王的惊愕中,亲卫大声转达窦太后旨意。
“不!”梁王把亲卫的话听在耳里,仿佛一个霹雳鸣响于耳际,冲天一声怒吼。
窦太后是他夺嫡的最大希望,是最有力的支持者,窦太后不支持他,他就是有再大的势力,都没有用。
梁王那感觉,就跟大冬天里给人当头一盆冷水浇下似的,全身凉透了。
“不可能!不可能!母后最疼我的!母后最疼我的!皇上和姐姐加起来,也抵不过我!”梁王要本就不信,大声叫骂起来:“比起我来,皇上算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