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伊人之心
“阿母,你说什么呢?”周阳把许茹那副惊喜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无奈,摊上这么一个母亲,还真是让人无语,想儿孙满堂,也不能这样吧。
“你瞧,脸红了吧,敢做不敢当,哼!”南宫公主脸上的戏谑之意更浓,妙目中全是取笑之意。
“你们真能说的。”周阳把鲜果取出,笑道:“喜欢吗?”
“鲜果!”南宫公主眼里的取笑调侃之意荡然无存,洁白的素手一伸,一把从周阳手里夺过李,放到精致的瑶鼻前一嗅,非常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一副陶醉样儿:“好香!好新鲜的李,才摘下的!”
“哇!”张灵儿夸张的惊叫一声,飞也似的冲了上来,从包裹里抓了一把李呀桃的拿在手里,打量来打量去,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小缝了。
“真的呢!”许茹拿起一枚桃,略为嗅嗅,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仿佛比见到山珍海味更有诱惑力似的。
女人,对果子有着特别的爱好,周阳再次见识了女人脆弱的一面。
“好吃吗?”南宫公主再也没有了公主的矜持,嘴一张,就要啃下一口,周阳手一伸,忙拉住,道:“还没洗呢。”
“洗?”南宫公主仿佛这个词平生头一遭听见似的,用的是陌生语气,妙目眨巴了两下,这才恍然大悟:“哦!那我去洗洗。”
“你去洗什么?我去!你快坐着,不要乱动!”周阳有些严肃的道。
“嗯!”南宫公主温柔的应一声,依言坐了下来。
“阳儿,你陪着她们,为娘去洗。”许茹抱起鲜果,道:“好沉!阳儿,看好了,不要让她们走动。”
“知道啦,阿母!”南宫公主和张灵儿齐声应道。
许茹满意的抱着鲜果离去,却不知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看着她的背影埋怨:“阿母也真是的,不准我们走动,跟坐牢似的。”
人总是要运动的,孕妇也不例外。可是,许茹又怕动了胎气,哪能不叮嘱着她们,这是一对矛盾,周阳无法调和,笑道:“还不是为了孩子,你们就忍忍吧。”
“我知道阿母是好心啦!”南宫公主妙目一转,仿佛想到天大的问题似的,声音略有些高:“你在哪里找到的鲜果?多吗?还有吗?”
还没吃到嘴里,就想着存隔夜粮了,多好的一个公主,怀上身孕之后,怎么就变成了耗子,总是想着存些隔夜粮。
“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墨家总院这事,属于机密,朝廷不允许外传,周阳不能说给南宫公主知道:“还有些,等你们吃完了,我再去给你们摘。”
“远吗?要是远,就不用去摘了。”张灵儿非常怜爱的打量着周阳,似水柔情从一双妙目中涌了出来。
“虽然我想越多越好,可是,你不能太受苦。”南宫公主的话有些不甘心,可是,浓浓深情自在其中。
“放心!”周阳很是受用二女的话语:“你们夫君可是大将军,刀剑丛中都不皱一下眉头,区区之事,何必放在心上。”
“来了!来了!”许茹象风一般快,飘了过来,手里一个盘碟,盛着洗好的果品。
“哇!”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一见之下,眼里冒出一长串美丽的小星星,夸张的尖叫起来,一点也不顾形象,脖子伸长,恨不得手更长,一把抢过来。
看着二女的不雅形象,周阳有些无奈,这孕妇不能以常理度之,由得她们。
周阳不容许茹放下,就抓起一把李,一枚塞在南宫公主嘴里,另一枚塞在张灵儿嘴里。要是在以往,周阳如此做,她们会羞涩,甚至会说上几句推拒的话,今儿却是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张嘴就接着了。
这还不算,二女一边猛咀,一边站起身,恨不得把盘碟端在手里,眼睛死盯着盘碟,光芒四射,比起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
“慢点,慢点,别急,还有的是。”许茹忙着叮嘱。
二女哪里顾得上说话,只管猛吃便是。
“公子,聂壹来了。”柳铁在房外禀报一声。
“好!我正要找他。”周阳站起身,叮嘱一句二女:“别吃得太多了。”
“嗯!”二女只点头,却不算数,吃了一枚又一枚,周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出门而去。
来到大堂,只见聂壹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吃茶。一见周阳进来,聂壹忙站起身,向周阳见礼:“见过大帅!”
“坐!坐!”周阳招呼聂壹坐下,自己跪坐在聂壹对面,打量起聂壹。
如今的聂壹,比起最初相见时,更加成熟历练,更象商人了。要是不了解他底细的人,一定会把当作真正的商人,而不是一个间谍。
“匈奴可有动静?”周阳直奔主题。
“禀大帅,如今的匈奴,正在为是战,还是退守,避大汉锋芒而争论不休。”聂壹略一凝思,大声禀报匈奴的情况:“东胡之战后,中行说出主意,要匈奴避开大汉锋芒,弃守龙城,不与大汉正面交锋。”
“中行说才智不错,这是一个不错的计策,只可惜,难以成行。”周阳微一颔首。
“大帅所言极是。”聂壹赞一句,接着道:“一开始,匈奴单于极是赞赏这一计策。可是,没过多久,西羌传来讯息,不愿与匈奴结盟,匈奴利用西羌牵制大汉的想法无法实现,这让单于有些意外。真正让匈奴争论不休的,还是大汉摆出一副要进攻河套之地的架势之后。河套之地的重要性,对匈奴是不言而喻的,若是大汉拿下河套之地,即使匈奴远遁,也是没用的,是以,匈奴单于天天召集群臣商议,到如今却是一计无出。就是中行说这阉祸,也是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大帅,你这一计,打到匈奴的要害处了。”聂壹竖起大拇指,赞扬周阳。
周阳谦逊的笑笑:“不仅是我如此以为,二叔祖、太子,都是如此以为。只要大汉拿下河套之地,任由匈奴远遁,哪怕他们是逃到漠北,也是没用的。”
略一停顿,语调陡转高亢:“当然,不让匈奴远遁漠北,迫使匈奴与大汉在漠南之地决战,这于大汉有百利而无一害。”
“大帅说得是。”聂壹深表赞同:“若匈奴逃到漠北去,即使以大汉之强,以汉军之善战,以大帅用兵之能,要想追入漠北,也是困难重重。别的不说,光是横绝大漠,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在这之外,还有粮草的运输问题,更是难以解决。”
真要追到漠北,与匈奴决战的话,即使周阳制出了新的军粮,仍是不足以支撑汉军行动,要发动大量的民夫运粮,这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负担。
“退到漠北去,好处是非常明显的,大帅,匈奴会不会退走?”聂壹很是担心。
“这个问题,我反复思虑过了,应该不会。”周阳沉思起来。
“为何?”聂壹忙问道。
“这有几个原委。”周阳开始剖析起来:“一是漠南温暖,肥美的草地很多。而漠北,虽然可以避过大汉的锋芒,却是苦寒之地,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时间宜于放牧,即使单于要远走漠北,匈奴的百姓也不会同意,除非大汉大军压境,匈奴恐惧,不得不北遁。”
聂壹微微点头,只听周阳冷哼一声道:“哼!真要大汉大军压境了,岂能让他走脱?”
汉军一旦动手,肯定要截断匈奴的退路,防止匈奴北遁,这是重中之重,匈奴就没有远遁的机会。
“二是匈奴不战而远走漠北,大汉就可以兵不血刃而拿下河套之地,河西走廊,西域。没有了这些地方,匈奴大军即使还在,也会失去意义。若是军队之于土地来说,军队要重要一些,可是,没有了这些土地,匈奴在哪里去放牧?怎能牧养出足够匈奴食用的牛羊?”周阳剖析得非常有道理。
“大帅所言有理,可是,我在匈奴听说,狼居胥山以北还有一个瀚海。在瀚海以北,还有大片的无人之地,可以放牧。若是匈奴不战而退到漠北,匈奴未必没有牛羊。”聂壹这是委婉的提醒周阳。
瀚海以北,就是著名的西伯利亚,那是全球有名的不毛之地,寒冷异常。周阳根本就不担心,匈奴会去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太寒冷,除非匈奴走投无路,否则的话,是不会去的。即使单于不战而退到漠北,匈奴想念肥美的漠南之地,又能在漠北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