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娉婷一袭白袍,弯着腰,低着头,脚踩在地上像猫一般,她左顾右盼四面逡巡寻找着岳峰的踪迹。
她隐隐记得岳峰似乎往这边走了,这是弘文馆后院的方向,平常最是隐蔽,人迹罕至,怎么就没见人了呢?
“哎呦!”冷不丁一声喊,岳娉婷吓得“啊……”一声惊呼,待她定睛再看前面,眼前的人不是仲兄又是谁?
“仲兄!”岳娉婷眼眶一下就泛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岳峰笑吟吟的看着她,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丝酸楚,旋即却又压了下去,嘻嘻一笑道:
“我们的小丫丫又哭鼻子了么?可不乖了哦!”
岳娉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眼泪却没忍住,哗啦啦的往外流,她的小名丫丫,小时候便爱哭鼻子,仲兄经常也是如此这般笑话她的呢!
“还不快用手帕擦擦眼睛,妆都花了!”
“人家才没妆呢,仲兄尽骗人!”岳娉婷嗔道,却还是从荷包里取出了一条手帕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了。
她盯着岳峰,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岳峰道:“娉婷,以后仲兄就在神都好不好?你一个人待在神都,住在这深深的宫廷之中仲兄实在不放心,仲兄想在神都陪着你,一直陪到把你给嫁出去为止,好不好?”
“好!啊……“岳娉婷下意识说好,听到了最后一句却又脸通红,她沉吟了一下,岔开话题道:
“仲兄,你是如何进神都的?阿娘呢,大兄和大嫂呢?他们可都还好么?”
岳峰神色微微凝固了一下,他觉得心脏的位置像是有人用针刺了一下一般,刺痛难受,不过他旋即便隐去,笑容变得很自然,道:
“都好着呢!全念着咱家娉婷现在成了贵人了,都盼着哪一天能够跟着咱家娉婷享福呢!”
岳娉婷微微愣了一下,颇为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而后睁大眼睛盯着岳峰道:
“仲兄,你真厉害,你是如何进神都的?而且还进了弘文馆,成了朝廷命官,仲兄才真正成了贵人哦!”
岳娉婷叽叽喳喳,彻底放开了,她凑上来挽着了岳峰的一条胳膊,开始毫不忌讳的刨根问题起来。
岳峰哪里坳得过她,当即便把自己服力役而后被县令赏识等等事情给岳娉婷说了一遍,其中自然是虚构居多,他特意提到了蹴鞠,称自己蹴鞠天赋惊人,被贵人看上了得以入神都。
岳娉婷睁大眼睛听得非常的仔细认真,中途偶尔插一言,听得是两眼冒星星,真如同听那传奇演义一般。
“为什么别人叫你四郎?仲兄汝分明是二郎嘛!”岳娉婷道。
“仲兄从合宫县一路闯荡到神都,结识了四个兄弟,我们结义之后,我便被他们称四郎了!”岳峰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撒谎不眨眼。
“可是仲兄,那一日你如何去了西宫羽林军校场……还有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