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县衙,正堂之上庄严的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四个字“明镜高悬”,岳峰就坐在匾额下面,一左一右坐着左右县丞,再旁边坐着几名县尉。
衙役们手握杀威棒,分列两侧,堂上的气氛庄严肃穆,而堂外面呢,永兴坊的百姓几乎都聚齐了,真是内三层,外三层呢!
人群中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只听有人道:“那就是县尊大人么?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此人其貌不扬,是不是真是个清官,能替六郎做主啊!”
“切,你当日是没有在五娘记见过县尊大人的威风呢,县尊大人在五娘记智斗魏阎王,暴打王霸王的现场,啧,啧,那真是大快人心,让人拍案叫绝啊!”
“是啊,当时我也在现场呢,听了县尊大人的话,真是热血沸腾,什么叫好官,县尊大人才是真好官,倘若我们大周的官儿都能和岳大人一样,我们大周的百姓还有什么可以忧虑的?”
“……”百姓议论纷纷,很显然,今天之所以聚集了这么多百姓,就是因为县尊岳峰亲自坐堂审案了。
前几天县衙门口击鼓鸣冤的人很多,可是审案的两个县丞根本就是顾左右而言他,遇到了案情便推脱,要不就是隔靴搔痒,让原告提供这个,提供那个,刚开始围观的群众还很期待,但是很快大家就失望了。
县衙还是以前的县衙,但是到县衙里面讨公道,那根本就不可能!
“哼,什么县尊,这个姓岳的据说连权力都摸不到边,被人完全架空了呢!他能干什么事儿?就算他坐在堂上也就是个傀儡而已!”
“对啊,上一次在五娘记姓岳的倒是硬气得很,说的话挺带劲儿的,说什么大家有委屈到县衙击鼓鸣冤,他替大家做主。现在大家都击鼓鸣冤了啊,可是他这些天干什么去了呢?脸都不敢露,今天他总算是坐堂来了,他这是来凑数来的吧?”
百姓之中有人期待,自然也有人不信,一时双方还争吵了起来,这让外面变得更加喧嚣了。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喊:“来了,来了,六郎来了!”
众人应声望过去,看到远处急匆匆赶过来一穿着短褂,年龄约莫三旬的五短身材的汉子,这汉子脸色铁青,十分严肃,抿着嘴唇,径直都到县衙门口的打鼓旁边,拿起鼓锤便击鼓。
击鼓鸣冤,衙役们齐齐大喊:“升堂!”
“击鼓之人,还不快入堂呈上你的冤情?”门口的门子大声道,叫六郎的汉子这才扔下了鼓锤,走到县衙正堂门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头扎进去。
到了县衙正堂,他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而后道:“草民黄六郎有冤情呈报!”说着他将自己手中的一块白绢布举过头顶,负责审案魏元忠道:“呈上来!”
白绢是状纸,上面写的是冤情,原来黄六郎以前是个货郎,就在这大街上挑担子卖货呢,他有一个媳妇名为郭秀和他一起生活。
谁知王一发看中了郭秀的美貌,便佯称能帮郭秀到王庆之府邸找一份差事,夫妻俩一听王家名头大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世家呢!郭秀能到那里面做工,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于是夫妻俩千恩万谢答应下来。
谁知王一发根本就没让郭秀去做工,而是直接将郭秀给霸占了,黄六郎丢了妻子,心中不服去找王一发论理反而被打,他货郎的活儿也干不了了,因为王一发见他一次要打他一次,周围十几个坊他的货担子不能出头,黄六郎被逼得走投无路,投了两次河倘若不是乡亲们相救,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投河没死,听闻新任洛阳令岳峰是个大清官,街坊邻居们都鼓励他来击鼓鸣冤,另外有识字的书生专门无偿给他写状纸,他便前来告状。
今天他是第三天来了,前两天他都没成功,魏元忠总用各种理由搪塞他,今天倘若还不成功,他便决心不再告状了,他下定决心,这一次如果不成,他就找机会潜入王府,趁王一发正在养伤,他趁机和他拼命算了。
状纸看完了,魏元忠道:“堂下黄六郎,你这状纸上所记载之事可否真实?”
黄六郎道:“回禀上官,这上面的事情每一件都真实确凿,堂外有很多街坊邻居,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王一发夺我妻子,害我走投无路,甚至还想要除我而后快,这件事人尽皆知,今日黄六郎请青天大人为我做主,替我讨回公道!”
魏元忠点点头,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岳峰,而后饶过岳峰看向了另一侧的张横,张横冷笑一声,魏元忠道:“张大人何故发笑啊?”
张横道:“我自笑我的,当然是笑天下可笑之人啊!”
魏元忠双目中精芒一闪,皮笑肉不笑的道:“张大人,这个案子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