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管事立刻道:“主母有远亲来访,跟着主母见客呢。”
吴七爷道:“什么远亲?”
郭管事笑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是主母的七姑母夫家那边的表亲,听说是才从台州回来的,替七姑母送些土仪过来。”
这什么七转八弯的拐角亲,什么送土仪,无非就是想结交自家罢了。
吴七爷每年都要见到很多这样的“亲戚”,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郭管事接着道:“要说这位表亲啊,真巧,她娘家姓方,夫家姓田,也是越州余姚人士。刚好她家有个和咱家小娘子同岁的女儿,能说会道的,人也长得清秀好看,主母就让小娘子出去一道见客了。”
吴七爷挑了挑眉:“姓田?越州余姚人士?和田家有什么关系?”
郭管事道:“都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不是族人也是同宗。您要是想知道,小的就使人去问。”
吴七爷点点头。
郭管事很快回话:“是田仕郎家的堂弟,同一个祖父的,据说他们这一支,只剩下这么亲亲的两兄弟了,是当年逃难去的台州,见家乡形势安稳了,这才回来。”
吴七爷道:“这是至亲啊。”
郭管事束手而立,微微笑着。
吴七爷掂量一回,道:“去和主母说,设宴款待他们,再使人去把田秉和邵璟请来一起用饭。”
另一边。
田秉急着收拾行李:“我们这就回去吧,也不知道家里现在如何了,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拦住吴锦,不叫他把瓷像贡到宫中。”
邵璟也赞同:“那我先去铺子里看看,还有什么人要订货,一起拿回家处理。”
正说着,就见郭管事来了:“二位这是急着要走?”
田秉也不瞒他:“家中有事,不敢久留。”
郭管事笑道:“是要送信么?我家正好有快船要去余姚,让府上的下人跟去报信即可。我们家里来了二爷的至亲,七爷备了家宴,要请二位赴宴呢。”
“至亲?”田秉不能懂,他哪有什么至亲会跑到吴家去?
郭管事只是笑:“二位到了就知道啦。”
邵璟就道:“二哥你去,我回家去。”
郭管事拦住不许走:“那不行,七爷说了,二位今日若是不去,那就是瞧不起他!”
话说到这个地步,还真不能再推。
田秉只好把平安叫来仔细叮嘱一番,打发他乘坐吴家的快船连夜赶回余姚,务必要让田父设法拦住吴锦。
二人一同去到吴家,只见吴七爷和一个穿着儒袍、年约三十左右、长得斯文俊秀的书生相谈甚欢。
田秉奇怪道:“我不认识这人啊,难道是阿璟你的亲戚?”
邵璟微皱眉头:“不是我的。”
就见那书生激动地冲出来:“阿秉,阿秉,我是你小四叔啊!你忘了吗?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现在都长大成人了!”
“四叔!你们从台州回来了?”田秉恍然大悟,拉着书生给邵璟介绍:“这是我二爷爷家里的小四叔,论起来,我们两家是最亲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