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十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这样,最近市面上出现了很多仿品,品质肯定是比不上咱们的,但实在很便宜。”
他拿出一只盒子,里头装了十多只动物瓷像,款式和田家窑场出的差不多。
田幼薇随手拿起一只对了光细看,但见釉色、动物的姿势、表情等都很粗糙,便道:“这是卖多少一只?”
吴十八伸出一根手指。
田幼薇皱眉:“一两银子?”
“十文钱。”吴十八把其他瓷像依次摆放出来:“从左到右,依次按着仿造品质高低来排,价钱分别是十文、八十文、一百文、五百文、一两银……”
田幼薇的心情沉重起来,她早料到会有仿品出现,可真是低估了这些人的造假能力。
看这从十文钱到一两银的,品种多齐全,真是为百姓考虑,什么样人的需求都考虑到了。
“最近的货走得不好吧?”田幼薇问道:“想必很多番商都放弃和咱们合作了,转而去买了这些便宜的仿品。”
一两银子一只的那个瓷像,用的虽然不是加了玛瑙料的珍贵瓷釉,但描画用的是真金银,凭心而论,做工不差,只是比田家出的少了几分灵韵,多了几分匠气。
而真正出色的手工艺品,讲究的恰恰就是那几分灵韵。
可惜,做生意就是这么无奈,大多数人只看得到表面差不多,不会去细究背后的用料手工。
即便毁约赔了定金,三两银子一只的瓷像和一两银子一只的比起来,还是买一两的省得多。
物以稀为贵,满大街都是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有钱人也就不稀罕了。
可想而知,这些仿品的出现对这桩生意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吴十八道:“不瞒姑娘,最近的货确实是积压了不少。还有人中途毁单。”
田幼薇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上个月邵璟去明州港办事,尚未发现类似的情况,说明这是最近才集中出现的。
吴十八侃侃道来:“就是这一个月的事,我家管事发现客商突然少了,立刻去找原因,发现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明州港到处都是类似的赝品……
事出必然有因,我家七叔父安排我去查验此事,我走访了十来天,算是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摸了个大概,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捣鬼。
此事体大,本该换个老道的管事或是七叔父亲自过来,但刚好这几天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在我家做客,七叔父走不了。因我对这事儿最清楚,便由我来办理此事。
我虽年少,对瓷器一事也是很早就跟着长辈学了,当然是比不过诸位专精此道……若有说得不妥之处,还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