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做不到主动离开你。
一想到两天两夜,她在医院里守着那个男人,他的心就疼的一阵阵颤抖,这两天她过得提心吊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有多怕她回来后对他说我们离婚吧。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熟练的点燃,罗兹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他一阵咳嗽,不管这两天吸了多少烟,他还是会被呛到,似乎永远不能熟练一样。
可是不管吸多少烟,他还是会想她,心里还是不能平静。
在客房里洗漱了一下,罗兹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将房间里的温度调好,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他的心里终于有一点温暖。
大手轻轻地从苏念的脸上抚过,Vivian,你就是我生命力的方向啊,如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离开苏念的日子。
两天两夜没有睡,苏念这一觉睡得很熟,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七点多,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郑浩宇!”
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苏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手放在胸前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她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又做恶梦了。
等到情绪平复一些,她掀被下床,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罗兹走进来,微微一笑,收拾干净的罗兹像一个温馨的大男孩,平易近人,处处透着和气,“醒了?是不是饿坏了?”
看到苏念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从鞋架上拿了双软拖鞋走过来,在苏念身边蹲下脚,“来,穿鞋。”
苏念抬脚,罗兹就扶着脚踩进鞋里,柔软的感觉一如罗兹的人一样,那么温暖,可是他们却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就永远的晚了一步,她再也无法将郑浩宇在她的心里驱逐,也就再也没有盛放罗兹的位置。
“快点去洗漱,然后下楼吃饭。”罗兹在衣柜里挑了新的衣服递给苏念。
“好。”苏念缓过神来对罗兹一笑点了点头。
关上卫生间的门,苏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深深地负罪感将她包裹,面对罗兹,她已经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的地步,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苏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依旧是原来的那张脸,心却不再是之前的那颗心,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选择一个平衡点,试图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
可是,谁能来告诉她,这件事该怎么尽善尽美?
恍惚着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苏念下楼和家人一起用了早餐,跟郑浩宇打过电话,确定他一切都好之后,苏念就出门了。
这一次她没有着急去找罗兹,也没有去找郑浩宇,昨天回来之后她就派了人去把留在医院的车取了回来,也刚好方便她今天出门。
今天,她去的是苏辉的墓前。
她从小跟苏辉一起长大,尤其是父母全都去世之后,她由苏辉带大,这几年她都没有回来祭拜过他,是她不孝,今天刚好有时间,苏念想去看看他。
在路边的店里买了一些东西,苏念亲自选了一束曼珠沙华去了苏辉的墓前。
曼珠沙华是她最喜欢的话,也是苏辉很喜欢的花,苏辉曾经说过,曼珠沙华虽然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但是他们都是执着的,他们同样也是可悲的,因为无论怎样的执着,他们也见不到对方。
彼岸花,
开一千年
落一千年,
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
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
卸下所有记忆,
花为黄泉。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苏念轻轻地念着这一句,爷爷,我的情到底在哪里?
俯身在苏辉的墓前跪下,苏念将曼珠沙华放在墓前,“爷爷,我回来了,小念很不孝,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怪小念的,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会怪自己。”
“爷爷,你教了我那么多,今天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不管是谁都不是我想要伤害的。”膝下是坚硬的青石板,苏念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硬,跪在上面念念叨叨的说着,将六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部说给苏辉听。
一个小时过去了,苏念抚了抚冰凉的墓碑上含笑的照片,“爷爷,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去逃避,我不逃避,顺其自然我会面对即将发生的所有事情,您就放心吧。”